无。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有资格恨费薄林,只有他最不可能恨费薄林。
温伏翻过身,把费薄林抱住。
他听见费薄林埋首在他身前,死死地箍着他的腰,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
“小伏,对不起。
”
温伏不说话,只是低头用侧脸去蹭费薄林的头发。
道歉声持续了很久,温伏才察觉那个老手机里一直在小声地循环播放着当年的视频。
费薄林来回摩挲着手机屏幕,在听筒断断续续的歌声中,他的嗓音嘶哑低沉,痛彻心扉。
“是我,都是我。
”他仍旧不知疲倦地道歉,“是我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什么?”温伏没听清费薄林后面的话,他轻声问,“没有找到什么?”
房间里陷入刹那寂静,他身前的睡衣又打湿了一点。
过了好久,温伏才听见回答。
“没有找到费薄林。
”
97
妹妹: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二个星期,我正在准备明天去往英国的行李。
家里的食物刚好吃完,所有的棉被和你能穿的衣服我都留在柜子里,如果你回国后有任何不便,可以第一时间回家,存钱罐放在你原本放的地方,里面的钱也留着,我想里面的钱够你生活一段时间。
实在不会做饭,就去楼下找吴姨,我跟她说过,如果你回来,让她留意你有没有吃饭。
如果不方便就去外面买吃的,但不要随便吃别人主动给你做的饭,让人上门做饭也最好不要。
不是每个人对你的想法都很干净。
费薄林
2015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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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
我到英国,见到了父亲。
他垂垂老矣,但性格恶劣,与我记忆中十几年前忙碌却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让我不免怀疑当年他在妈妈面前是否一直以来都是伪装,一旦妈妈无法掌控集团,他就彻底暴露了本性。
我跟他像两个陌生人,多年重逢甚至无法开口打招呼。
他的眼神赤裸尖利,似乎并不欢迎我的到来。
我很想问问张律师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一把我送到这里就立马回去了。
现在我正在餐桌上给你写信,英国的冬天竟然如此寒冷,我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饥寒交迫,不知今晚该睡在哪里。
幸好你没有随我一同来此,希望你现在吃饱穿暖,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