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女人和鬼火跳舞的传说流过他的耳边时,他当天晚上就失眠了,卧室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他却还要忍不住幻想窗帘背后,在楼下的花园里,晃动着一个缠绕绿色荧火的诡异身影。
所以当谢里尔一踏进这个荒凉的鬼地方,浑身汗毛就“刷”地全起来了。
那个采花贼给了他一张药方,他已经弄到了上面大部分药材。
只有最后三样怎麽寻也寻不到,甚至有些卖药的人听都没听过,他只有到这里来打听。
上一次过来时那种不快的感觉现在还让他浑身发怵:阴暗的店铺,气味诡异的焚香,异乡人含糊难懂的奇怪口音和生活习惯;他们把壁虎和蜈蚣挂在门前风干,让谢里尔进去时以为那是一排门帘。
等看清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到底时什麽时,他的鸡皮疙瘩顿时全跑出来了。
店主看出了他的害怕,善意地一笑,摘下一个壁虎对他解释:“这个,很可口的。
”然后在谢里尔惊恐的眼光中,把那条壁虎干放进嘴里,当做零食条嚼得嘎吱响。
对于谢里尔的胆怯,费依有些嗤之以鼻,他对镇上所有关于异乡人的传言都不以为然,“如果她喜欢玩火的话,那跟我有什麽关系,别把自己的衣服点着就行了。
”这是费依说过的原话。
他走在城北石板路上,从容自若,就像走在拜特里姆任何一条街上一样。
谢里尔紧紧跟在他后面,不时地东张西望,完全忘记了作为一个贵族该有的优雅和风度,这幅模样看起来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别挨那麽近好吗?”费依说,“你踩到我的脚跟了。
”
谢里尔“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和费依拉开一点距离,“你别走那麽快。
”他说。
意外的是,费依并不讨厌谢里尔胆小害怕的样子,于是他稍微放慢了一点步伐。
结果谢里尔不停地踩到他的脚。
“你可以走到我旁边来吗?”费依有些无奈,他搞不明白谢里尔为什麽会感到害怕,尤其是那些毫无真实性的传说。
何况这里的街道除了破旧一点以外,也没有什麽特别的。
“不用了,我觉得走在你后面比较安心。
”似乎担心费依看出他的胆怯,谢里尔故作冷静地说。
“你知道吗?据说两个人这样一前一后的走时,最后那个人后面会跟着一个小鬼,踩着那个人的脚后跟走路。
”费依故意吓唬他。
谢里尔迅速走到他旁边,费依笑了起来,能够吓唬到谢里尔让他很高兴。
平时谢里尔总是一副狂妄得意地样子,让他讨厌至极,现在这样虽然看起来有点窝囊,却很真实,连带着那种厌恶感也消失不见了。
他不禁回忆起小时候,那时他俩还是亲密的玩伴,谢里尔怕黑,每次玩捉迷藏,他要麽是刚开始就被找到,要麽就是最后一个人躲在阴暗的柜子里怕得眼泪汪汪。
很奇怪的是自己几乎总是最先找到他的那个人,有一次谢里尔躲进了自家的仓库里,他们花了好久都找不到他,最后还是费依从茂密的草垛中穿过去,在一堆谷袋中找到了他,哭得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