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狼的呜咽,像极了三十年前他随父征战时,听见的第一声战鼓。
“这么说,你是要抗旨了?”
耶律洪基忽然伸手按在剑柄上,鎏金剑鞘与甲胄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别忘了,你身上的楚王甲,是用契丹勇士的血染红的。
”
萧峰的拇指摩挲着刀鞘上的狼眼,那里有阿紫新嵌的银丝,是上个月她缠着他非要补上的。
此刻银丝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像阿紫看他时永远带刺的眼神。
“臣若抗旨,”
萧峰忽然解开腰间玉带,楚王金印落在狼皮地图上,砸得“幽州”二字支离破碎,“便用这颗人头,换两国十年太平。
”
耶律洪基的瞳孔骤缩。
他看着萧峰解下的玉带,此刻却像看到一根钉子,深深扎进他眼底。
帐中兽骨突然爆响,火星溅在萧峰甲胄上,却烧不化他眉间的霜。
“好个换太平。
”
耶律洪基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子,“楚王可知,你这颗人头,在南朝能换三州之地?”
他忽然拔剑,寒光映得狼皮地图上的血迹更艳,“但朕不要你的头,朕要你亲眼看着,契丹的铁骑踏过雁门关时,你心里的汉人百姓,如何跪在你契丹楚王的马前!”
萧峰的刀终于出鞘。
狼首刀在火光下泛着青芒,刃口映出耶律洪基扭曲的脸,像面破碎的镜。
帐外突然起风,牛皮帐角拍打得山响,远处传来狼群的长嚎,分不清是为即将出鞘的刀,还是为那个在汉契之间撕裂的灵魂。
“臣告退。
”
萧峰收刀入鞘,声音轻得像片落在狼皮上的雪,“若大王执意南下,萧峰便站在雁门关前恭候大王,那时你斩的,是契丹的楚王,还是汉人的乔峰,便请大王自己定夺。
”
帐门掀开的刹那,月光涌了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横在狼皮地图上,像道永远跨不过的天堑。
耶律洪基望着那道影子,手中的剑“当啷”落地,剑刃正指着地图上“雁门”二字,仿佛被那道影子生生劈成了两半。
夜风卷着兽骨灰,扑在金印的龙纹上。
帐中只剩下牛油灯的噼啪声,和远处狼群越来越近的嗥叫,这次,连草原上的狼都知道,有些血,一旦流出来,便会将整个草原染成永远化不开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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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辽王晏妃宫中,檀香在铜炉里蜷成蛇形。
阿紫的指甲掐进掌心时,晏王妃正在用银簪拨弄炉中香灰,指尖垂着的东珠坠子晃出细碎光斑,像撒在雪地上的碎冰。
帐中熏着辽东参片,药气混着奶香,却盖不住阿紫袖中暗藏的星宿海蛇莓味——那是她今早特意涂在指甲缝里的,生怕被人瞧出慌张。
“妹妹想求的,可是‘换心蛊’?”
王妃忽然抬头,眼角的花钿在烛影里裂开道细缝,“听说南朝有一种情花,服下后会把眼前人看成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