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淑敏顿时想起自己撒过的那些谎,有种被抓包之后的慌乱,怯怯地喊了一声:“哥哥。
”
宿向容眼里的疑惑和警惕在听到这声哥哥之后,瞬间就消散了,甚至还带着一丝紧张。
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这位同辈的名声过于响亮。
龙跃凤鸣、郎艳独绝,姑孰城乃至州城的读书人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甚至他的父亲在私底下都称赞其风骨,半是心酸地感叹,姑孰日后要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也正是因为项平生,开始落败的项家才能在姑孰站稳脚跟,他的双亲也默许他同项家四姑娘来往。
今日一见,原先觉得夸张的传闻此刻又变得无比贴切,又明白为什么男人并没有考取功名却丝毫不让人怀疑他日后的前程。
只因为他过于出色,出色到与这陈旧破败的姑孰格格不入。
想到日后这位有可能也是自己的兄长,宿向容略略紧张,站直了身体上前打招呼。
“项公子,久闻盛名不如今日一见。
在下宿向容,请多多指教。
”
项平生没下马车,颔首示意,车帘后清俊的脸上并没有半分笑意。
宿向容怕两个姑娘回去会被责备,很好心地解释。
自己只是在参加宴会时碰见项姑娘,正好同行来首饰铺子,请人帮忙挑选两样首饰,本身并没有任何恶意,更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只是他的话刚说完,原本喧闹的街道却在此刻立即安静下来,气氛沉闷到怪异。
宿向容疑惑,转过头视线在项家三兄妹的身上转动。
项贞婉一脸的死意,闭上眼睛碎碎念叨,凑得近就能听见她不停重复:“完了,完了。
”
而身后的小姑娘脸色更加惨白,阳光下睫毛细微促动,颤颤巍巍如同随时振翅飞走的蝴蝶。
可她却不敢抬头,目光低垂盯着马车的车轮,柔弱而又乖顺。
这极大的激发了男子心中的保护欲,宿向容心中生出一股豪气,直接挡在小姑娘面前。
“此事全都因为我一人引起,项兄不要责怪两位姑娘。
”
男人偏头,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狭长的眼眸眯起,犀利的目光透过宿向容看向身后的小姑娘,声音冷沉如水。
“上车。
”
小姑娘浑身一颤,连反驳都没有,身体就已经在惯性的支撑下上了马车。
车帘随即被放下,马车很快行驶。
宿向容的目光逐渐染上担忧,眉心蹙起的同时又很是不理解,问旁边的项贞婉。
“你们家都管得这么严吗?平日和朋友出去也不许?”
“也不是不许,可这次是我们瞒着大哥出来的。
”项贞婉脸上泛着淡淡的死意,“这下我绝对完了。
”
项平生在项家的地位很高,除了大伯,也就他的话最有份量,甚至有时就连大伯也要听他的。
倘若她带着淑敏偷偷参加宴会的事情被知道,都不用他亲口说,她的父母都会罚她禁足,让她好好磨一磨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