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眸子里盛满了同情与关怀。
“你和他闹翻了?”她柔声问。
不等答案,她就轻轻地叹了口气。
“上次,你和你爸爸,为了他吵架的事我都知道,我告诉过你爸爸,这个人不能长久相处,处久了,一定会被他伤害。
除非你能对他不动真情,除非你能跟他保持距离。
除非你不爱上他,他也不爱上你!否则,你会吃苦,你会吃很多很多很多的苦。
”她一连用了三个“很多”,来强调她的语气。
“你也为他吃过很多苦吗?”雪珂率直地问,很深刻地注视着林雨雁。
雨雁想了想。
“不。
”她坦白而真挚地说,“我没有为他吃太多苦,因为我没有让自己深陷进去。
或者,我了解他比你了解得多,我父亲认得他父亲,我很小就认识他。
他的历史,他的故事,他的过去,我都太清楚。
有一阵,我几乎迷上他,他真是个迷人的男人,是不是?用‘迷人’两个字好像有些过分。
但是,没有另外两个字比这两个字更好。
当他动感情的时候,他那对眼睛好像能穿透你,事实上,他真能穿透!他是我遇到过的人里最最聪明,最最有魅力,也最最有情调的。
”
雪珂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那么,你怎能使自己不陷下去?”
“因为……”雨雁睁大了眼睛。
“我看过为他陷下去的榜样!”
“哦!”雪珂询问地应着。
雨雁不说话了,她握着杯子,深思着。
她眼中掠过一抹矛盾的光芒,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雪珂向前仆了仆,她“努力”维持着镇静。
十天了,她已经有十天的光阴让她来稳定自己,也“面对”事实。
可是,这时,她仍然觉得呼吸急促而迫切。
“请你告诉我!”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请你不要隐瞒,这事对我很重要。
”
雨雁仍然在沉思,她歪着头,用手下意识地梳着头发。
然后,她看雪珂,狐疑地问:
“你不是和他闹翻了吗?”
“是。
”
“那么,不用去知道任何事了。
”她很快地说,“我只告诉你,跟他分手是最明确的决定,他不会让任何女人幸福。
跟他在一起,是完全没有前途也没有结果的。
我就是太了解这一点,才能及早抽身。
或者,我和你不同,我比较讲求实际,你比较喜欢幻想,所以你会这样难以自拔。
”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森林,不是夜,不是海,不是日出……他是个烟雾迷蒙得像神仙幻境的泥淖,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没有命了。
”
雨雁又沉思起来了,好像这是个十分、十分、十分难以回答的问题,半晌,她才振作了一下,说:
“不要管他了,好不好?”她声音里有祈求的味道。
“离开他就对了。
”
雪珂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雨雁,缓缓地,缓缓地摇头。
她郑重而严肃地说:
“你有义务要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你嫁给了我的父亲。
因为,我和他第一次遇到,是在你的婚礼上。
第二次遇到,是在这间客厅里!因为,是你在冥冥中操纵了一切,是你给了我这么大的影响;让我掉进这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雨雁震惊了。
她震惊得几乎跳起来,她瞪着雪珂,瞪了好久好久,然后,她用手抵着额,低呼着说:
“老天!你爱惨他了,是不是?”
惨?是的。
惨,惨,惨,连三惨。
雪珂不说话。
雨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