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含着泪,小小的腰肢不盈一握,而那细细的手腕是令人“我见犹怜”的。
这种变化虽然很缓慢,叶刚却不会不注意到。
于是,他会猝然地把她拥进怀中,颤栗着说:
“要我怎么做?雪珂,要我怎么做?”
她摇头,拼命摇头。
问题就在这儿,她不能说要他怎么做,爱情是要自动的,爱情不是被动的,爱情是积极的,爱情不是消极的,爱情是建设性的,爱情不是破坏性的!她摇着头走开,她不要他“做”任何事。
她在等他主动地站起来,去面对这份爱情,去面对雪珂,去面对未来。
是的,面对。
她想起徐远航说过的话:
“在他骄傲的外表下,他有一颗根本不能面对现实的,充满自卑感的心!”
是的,尽管和爸爸吵得天翻地覆、剑拔弩张,她却越来越体会到,父母都有正确的地方。
这使她感到泄气,和泄气同时而来的,是对叶刚一种隐隐的失望。
这失望咬噬着她的心灵,使她食不下咽而彻夜失眠。
这种爱情是一种煎熬,在学校里,她还要面对另一份煎熬。
这天晚上,学校在为毕业晚会做准备。
毕业,“七四七”今年就毕业了,阿光阿礼阿文都同一届,全要毕业了,他们男生,都已经抽过签,“七四七”抽到陆军,阿光、阿礼在海军,阿文在空军。
马上他们就要服兵役,相聚一场,都要风流云散。
学校中,送旧迎新总是感触很深的。
尤其许多四年级生,正和低年级生在恋爱中,那离愁别绪,常会弥漫在整个校园里,到处都看到双双对对的人影,在树荫下,屋檐下,廊柱下卿卿我我着。
这晚,雪珂在礼堂里帮忙贴座位表。
贴好了,她就一个人坐在那空空的大礼堂中,望着舞台发怔。
念大一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转眼间就要进入大四了。
她痴痴地坐着,没注意有个人走进礼堂,本来,礼堂就一直川流不息地都是同学,在张灯结彩,贴欢送词。
雪珂根本没去看那些进进出出的同学,她望着舞台,不知怎么,就想起迎新晚会那晚,巨龙乐队还没定名呢,却活跃地在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他们唱《兰花草》,唱《捉泥鳅》,唱他们自编的《迎新歌》。
那个人看到了她,笔直地向她走了过来,一声不响地坐在她身边。
她抬起头来,立刻接触到那闪亮的眼镜片,和镜片后那对闪亮的眼睛。
她的心脏怦然一跳,唐万里,“七四七”!好久没碰到了,这些日子来,他在躲她,她也在躲他。
一见到唐万里,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就湿了。
透过泪雾,她发现他晒黑了些,成熟了些。
他直直地盯着她,好久都不说话,然后,他的手忽然盖在她的手背上。
“他待你不好吗?”他问,很认真地。
“谁?”她脑筋转不过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然是那个人!”唐万里不说那名字,那名字会刺痛他。
“那个有辆野马的家伙。
”
“哦!”她应着。
“不,他很好,很好。
”她连说了两个“很好”,好像必须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