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画像拿给他看,一一指给他,道:“看,还记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啦?他呢,叫夙子翌,是你的师弟,总爱跟你对着干,他喜欢喝酒,喜欢听戏,他有个酒葫芦,常挂在腰间,时不时拿出来泯几口,可是……他却死了。
”说着,她的眼眶红了。
“这个人,这个人也是你的师弟,叫玄甄……那个,叫战岚,眼睛是蓝色的,很漂亮,她是你的徒弟……”
看着岚卿茫然的眼神,陶小夭的热情再度消褪下来。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后来有一天,岚卿翻看着自己以前喜欢的字画,翻着翻着,翻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糖葫芦。
陶小夭知道,那是曾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画给他的儿子,北宫御天的。
他出神的看着那幅画良久良久,不作声。
渐入深秋,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下来,寂寥的风吹过满地落叶,薄暮般的沁凉浮动在天地间,世间万物在瞬息万变中悄悄枯竭。
几天后,贺绵绵便叫陶小夭去翠玉轩,说有要事商量。
临走时,岚卿坐在躺椅上叫住了她,皱眉道:“丫头,你这件衣服太花,不好看,换一件吧。
”
“换什么?我怎么没觉得花啊。
”
“你看隔壁大娘的粗布衫多好看,为师改日买件给你穿,要不——你把为师的道袍穿上?”
“……”
夜幕初降,一轮月牙印在藤紫色的苍穹中,群星仿佛钻石般闪烁着光芒。
古华城,仿佛一座偌大华丽的戏台子,在一声悠长的铜锣声后,帷幕缓缓拉开,一处处啼笑皆非的好戏即将上演。
曾经再惊艳天下的戏子也有谢幕的那天,卸了红妆褪了华裳,从此被时间湮没被人们遗忘。
而又有数不尽的新角儿粉墨登场,周而复始,如同轮回般不熄不灭。
岚卿的一曲未唱完,弦却已断,华光璀璨的舞台上,他孤身一人,索然离去,他将一生一世都献给了那首曲子,然而在退场时却无人喝彩。
此时立于舞台中央万众瞩目的那一身戎装的女子是陶小夭,她在这古老的戏台子上张扬跋扈的唱了一曲:北方有佳人。
她唱的是魂,是傲骨,是数不尽天涯人的梦。
她要把他剑中的侠与义,慈悲与守护继续唱下去。
翠玉轩门口轿夫们压下花顶软轿,小二吆喝声带着古华城口音的韵味。
醉花阁,那是她和岚卿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陶小夭不由然感叹,那时的桃花开得那么美,他还是上仙,衣袂飘飘惊为天人。
一推开门儿,就看见步萝莉和龙胤跟失心疯一样在那又唱又跳。
桌上几叠小菜,一壶茶。
云天坐在那无奈的笑着,未名半倚在窗前抽烟战岚绷着一张脸,流露出不想认识他们的表情。
琥珀百无聊赖的坐在窗框上搔着耳朵,打了个哈欠,仿佛对龙胤已经很习惯了。
月光静静流淌在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