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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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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想法一一写下: “扫盲班”; “义务教育”; “从娃娃抓起”; “积分奖励制”。

     …… 她突然怀疑老天让她投胎十七年又把她搞回来,是把未来世界当成治国培训班让她补课去了。

     . 天明时分,御前宫人们照例是在女皇去鸾政殿上朝时轮值。

     楚休打着哈欠往殿后走,快到院门口时被个遥遥赶来的宫人拦住:“哎,楚休!” “嗯?”他睡眼惺忪地偏头,那人道:“花房那边有新的花要送来,人手不够,你去搭把手,帮着搬两趟。

    ” “……哦。

    ”他迷迷瞪瞪地一应,那人又急匆匆往院子里去了:“你快去吧,我再喊几个人。

    ” 楚休只得提一提精神,往花房去。

     花房位处御花园北侧,要经过一片太液池支流汇成的小湖,小湖不宽,上有石桥,过了桥便到了。

     楚休困得脑子发木,一路上哈欠连天,走得也不快。

    过石桥时隐隐约约地听到脚步声也没理会,忽闻有人一喊:“楚休?” 楚休回头,就见一物猛地袭至眼前! 他不太真切地感觉头上一痛,痛感一直震到脖子,继而不知怎的已置身水中。

     再往后,他就没太多意识了。

    只觉湖水大口大口地灌进喉咙里,很快撑得腹中发胀,五脏六腑都被胀得不适。

     . 鸾政殿,虞锦下朝出来的时候心里有点冒火。

     需要“教育经费”这事,她过年时就与户部说了,户部当时答应得很好,现下要动这钱了,户部竟开始砍价? 这原本倒也是个常规操作,在国库空虚之时银子必须省着花,皇帝一时兴起户部也给钱会很危险。

    但现下这个年月,虞锦就算上辈子许多事做得不够好,也很清楚这时候是不缺钱的。

     万里江山一片大好,每年的各地税收、番邦供银,还有由朝廷主导的各种贸易,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那里。

     所以户部不肯给钱的原因她倒也明白——“义务教育”这种理念放在这会儿太标新立异了,户部觉得她在瞎花钱。

     但虞锦真真切切看到过教育水平提高带来的好处,自然不会退让。

    再说,现下正值太平盛世国库充裕的时候不推行教育什么时候推行教育?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时候吗? 开玩笑。

     这个时候天时地利人和,这事非办起来不可。

     于是女皇的态度异常坚定,加上这会儿大应皇权稳固,即便她还年轻,说话也仍分量不轻。

    户部见她心意坚决,也就不说什么了,户部尚书边是私心里仍觉得她在瞎折腾,一边迫于她的淫威答应给钱。

     入了殿,虞锦着人上了盏清茶,平心静气。

     宫人们都已得了邺风指点,知道陛下上朝时与户部起了争执,眼下不免余怒未消,都侍奉得极为小心,一个个都尽量假装自己不存在。

     这样的氛围,行至门口原要禀话的人抬头一扫也懂了,目光就落到了邺风身上。

     邺风会意,悄无声息地出殿,三言两语地将事情问清,又折回殿里。

     行至女皇身边,他轻声开口:“陛下。

    ” “嗯?”虞锦看着奏章,缓了缓才将思绪拉回,抬眼看他,“怎么了?” “御花园那边……”邺风的面色透着不安。

     这样的神情鲜少在他禀话时出现,他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无关自身之事大多已不足以让他挂心。

     这回他却如鲠在喉,滞声好生缓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御花园那边出事了。

    ” “楚休,落水了。

    ” “什么?!”虞锦大惊失色。

     邺风忙续道:“索性发现及时,已救上来了。

    ” 虞锦又问:“人呢!” 邺风说:“御花园离德仪殿近些,便先送去了德仪殿。

    ” “快传太医去。

    ”虞锦边说边往外去,“朕去看看。

    ” 德仪殿。

     女皇赶来时撞上的正是殿里的一片混乱,昏迷不醒地楚休躺在床上,太医一下下将他呛进去的水按出来,枕头都快被浸透了。

     虞锦无声地摆手制止了宫人们施礼,举目看去,之间楚倾立在离床榻两步远的地方,平日见不到什么情绪的脸上冷如寒潭。

     “元君。

    ”她行上前去,他没什么反应。

     “元君?”她又唤了声,他猛然回神,一揖:“陛下。

    ” 她忽地不知该说点什么。

     问问楚休怎么样了?太医也才刚开始救治,他多半也不清楚。

     宽慰他两句?她知道他们兄弟情分有多深,出现这种意外,嘴皮子一碰的宽慰有什么用。

     鬼使神差地,她抬手握住他长揖间交叠而出的双手:“别担心。

    ” 楚倾微滞,抬眼,刚好迎上她也存着惊悸的双眸。

     她的眼睛很好看,明澈动人,羽睫修长。

    那份惊悸让它轻轻颤着,将她一贯维持得很好的从容外表击碎了一点。

     她这样捏着他的手,他就只好维持着长揖的姿势僵在那儿,一时其实有些尴尬。

     她却没有察觉,也没松手,定定地说完了后半句话:“不论怎么样,我们尽全力救他。

    ” “我们”? 他思绪凝滞,手也轻轻一颤。

     她忽而回过味来,蓦地将他松开,别开脸,一声微不可寻的咳嗽。

     他收回手,目光落在地面上,沉默着也缓了会儿神才又开口:“陛下坐。

    ” “嗯。

    ”她应一声,也不看他,就转身行去了罗汉床那边。

     桌上铺着纸笔,她随口要让宫人挪开,定睛倒一愣。

     ——他的字真好。

     字如其人,与他一样清隽俊逸。

     很快,他跟上来,径自将纸笔收了收,递给宫人拿走。

     坐到榻桌另一边,他斟酌着开口:“陛下,臣觉得楚休这事,出得蹊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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