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飞了十四个小时、季言礼到奥斯陆的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
病房里除了因为长时间的低温导致身体机能下降,仍在昏迷状态的沈卿外,只有一个沈煜辞。
沈煜辞看到推门进来的人,从一侧病床上站起来。
“只有手肘和脚踝有扭伤,呼吸道受损,但很快能好。
”
“孩子也平安。
”
大概是知道季言礼想听什么,沈煜辞两句话把情况交代清楚。
身后的门被再次推开,进来的是尚灵,随后几秒,是林洋和林行舟。
尚灵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戴着氧气。
但好在是仪器设备上显示的生命体征都是正常。
尚灵松了口气后,再度望向远处的沈煜辞。
房间里很安静,所有人,包括平常最爱在这个时候插科打诨,调节气氛的林洋都没有说话。
沈煜辞扫了眼病床另一侧的几个人,很轻地垂了下头。
季言礼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落在沈卿身上,此刻确认她确实平安,也把视线转向了沈煜辞。
沈煜辞脸色还算好,他盯着脚下的地砖看了两秒,手插上口袋往外走。
绕过床尾,路过季言礼时留了句:“你跟我出来一下。
”
一直没有说话的尚灵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时恒湫.......”
沈煜辞脚步微顿,像在凝神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轻摇了下头,给出答案:“还没有找到尸体。
”
被山石卷下来的。
多半也没有尸体了。
季言礼跟在沈煜辞身后出了门。
沈煜辞往前两步,坐在墙边的休息椅上。
他习惯性摸了下空着的口袋,侧眸,看了靠墙而立的男人一眼。
男人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大衣,里面是深色的高龄羊绒衫。
他自始至终都很沉默,没有说话,也没有问什么。
沈煜辞把转着的笔重新塞回口袋时,忽然问:“你是不是也愧疚?”
季言礼没细究他为什么用“也”,只是侧身往沈煜辞的方向走了几步,坐在和他相隔一个的座椅上。
他背靠椅背,单手虚虚地搭在膝盖上,盯着几米外走廊白色的墙壁。
片刻后,季言礼眸色微闪,低声承认:“有点。
”
时恒湫走之前,是他拜托了时恒湫,好好照顾沈卿。
沈煜辞的目光从季言礼身上收回来,片刻后垂眼,无声地笑了下。
像是无奈,又像是不解的,轻骂道:“你们夫妻俩真的是绝了。
”
“平常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狠,其实对待身边的人都心软的要死,”沈煜辞咬着字轻声吐槽,“别人对你们点好,都恨不得记一辈子,带到土里。
”
季言礼敏锐地察觉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