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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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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微笑着、烦恼着、像个孩子一样来到了面前。

    摸摸他的脸吧,摸摸他的手吧,摸摸他的胳膊吧,那上面还有你留下的伤,韩灵想:他从来没骂过你,是的,没骂过;他从来没打过你,是的,没打过;他从来都那么疼你,是的,是的,他一直都那么疼我!他一直都那么疼我!他做的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他死了,他死了! 到火车站,售票员说没有座位了,要不要?韩灵大声回答:“要!站票也要!”挤吧,你们都来挤吧,就这么挤到了北京,北京是伤心之地,那年在这里送他去深圳,他说什么了?“别哭,亲爱的,我们会在一起的,永远在一起!”我们会在一起的,韩灵想,我听你的话,我不哭,一定不哭,但是,你为什么就这么死了?你怎么敢,就这么死了! 从北京到广州,终于有了座位,二十四个小时的旅程,她一直没吃没喝。

    我不渴,我也不饿,韩灵想,想着你,我就不渴了,想着你,我就不饿了。

    对面的小两口正在亲亲热热地说着什么,他们是南下打工的吧,他们正在笑呢。

    小伙子笑着看了她一眼,对他的女朋友说:“深圳是个好地方。

    ”是啊,好地方,第一次买了房子,他把你高高地抛了起来,也是这么说的,“深圳多好啊,”他说,“亲爱的,这是我们的天堂。

    ”而现在呢,韩灵直直地看着那对情侣,心里慢慢地叫着那个名字,想亲爱的,现在哪里又是我们的天堂? 在广州下车,韩灵买了一张边防证。

    边防证八十元一张,不讲价,不讲价就不讲价吧,这钱是为他花的,不要说八十,就是八百也要买。

    韩灵从钱包里往外掏钱,突然想起一句话:“我很穷,但是我很爱你。

    ”这话是谁说的?她心里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旁边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很多人在那儿排队。

    你要打个电话吗?韩灵站进队伍里。

    一九九三年也是在这里,你告诉他你到广州了,他是怎么说的?“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去接你。

    ”喂,到你了!后面的人催她,韩灵拿起电话,按了几个键,突然想起来那人已经不在了。

    他不在了,韩灵猛然醒了过来,扔下电话就往外走,泪水在眼眶里滚滚地转,她拼命憋着不让它流出来,心里想:“你这个骗子,你不会来接我了!” 我想象着,你也在想象着。

    当那个女人像幽灵一样飘浮在人群的旷野,当星辰一日日东升西落,世间一如往昔,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生命不过是一场虚妄之旅,一个人死了,更多的人活了下来,但活着的人最终也要走向那个终点,就像夜风中那盏摇摇欲灭的灯,亮过了,挣扎过了,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而一切悲欢,一切或真或假的情感,都将在光阴之水中冲刷殆尽,消失无痕。

    卫媛说:“遗体告别那天我去了,别人都哭,就我没哭,我总感觉他还没死,好像随时会坐起来对我说:‘看,你又输了,我逗你玩儿呢。

    ’” 卫媛最后一次见肖然,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

    在丰林酒店吃完饭后,两个人到酒吧坐了一会儿,那时还没到上客时间,酒吧里人影寥落,不远处有好几个衣冠楚楚的帅哥,在灯光下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着他们。

     卫媛明知故问,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肖然抽着烟不理她,卫媛假装生气,伸手掐了他一把,说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话刚说完,肖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招呼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帅哥,说你,过来!那帅哥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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