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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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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怕身份暴露、也不能闹去伸冤,只能拿了那杯水车薪的药钱,去请了医工。

     医工看了后,便道这腿保不住了,得快些锯了。

    至于锯了后、人能不能活,也还要看老天。

     他们不敢看老天。

     下不了决心,他的腿开始一点点青黑溃烂,从趾开始、上到足、然后是胫、膝,再往上,就真的来不及了。

     花缁求了医工,终究还是将段郎的腿锯了。

     她想,只要能保住命,就算少了一条腿,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没用。

     锯腿造成的伤口又发烂了,烂得更凶、更快。

     段郎整日整日地高热,神志不清,只有喝了药后才能稍微退一退热,咽下些汤饭。

     见他们已经掣襟露肘,医工开了口,劝她不要再为此事花钱了。

     他说,治不好了,如今不过就是用钱买药、用药吊命、拖日子罢了。

     可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弃。

     她还再给段郎买药。

     没有钱,她可以去赚。

     可就在第二天,她看着段郎用药后睡下、背着盖住大郎和二郎的竹筐出门给富户浆洗衣裳。

    回到家,见到的便是段郎已经僵冷的尸体。

     他用尽全力从榻上摔下,将腰间的带子系挂在门栓上,自缢了。

     如果没有打开瞿小郎君的那封信。

     如果没有下毒害死那些能将她护送到长公主身边的人。

     如果二十多年前,她在被长公主救了后的第一刻就喊出她不是花缁…… “瞿玄青,你见到的冯先生……” 全说了吧。

     二十年多前,从她谎称自己是花缁开始,谎言便如绿矾油般一层层灌满了她的身体,在这数年之间,腐蚀尽了她的筋骨肺腑。

     她苦苦地用皮囊裹着它们,即便谎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胀得仿佛随时都要将她撑得爆开,她还是不肯让它们流出去一滴。

     但现在,她们将她的皮囊捅开了。

     也好,也好。

     凭什么要她一个人承受这些。

     这些秘密对她来说是缠身噩梦,难道对她们来说便不是? 也该轮到她们了。

     让她们都尝一尝她的痛苦…… “我不想听。

    ” 这种时刻,陆扶光却出了声。

     “一个背主的叛奴,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我阿娘。

    ” “你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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