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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青花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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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经历了艰苦的长途跋涉,寻觅白玉堂依然无果,但是在寻觅的道路上,它听到了一个关于盗三宝的故事。

     于是它灵机一动:与其大海捞针一样去寻找,为什么不巧施一计,引君入彀?所谓山不能向你走,就引你来朝山上爬。

     于是,它来到了皇城。

    那时它还没想好计策,急需一个藏身之所,在这种情况下,它邂逅了御膳房后院的这个破败碗柜,还有碗柜里的这两个具有灵性的小砂碗,大胤和小义。

     很自然地,它以过来碗的姿态,指点大胤和小义完成了由不能动转向能动的升级。

     大胤和小义对小青花崇拜得一塌糊涂,加上小青花的传奇经历,追随上仙、力克猫妖什么的,更是把两碗震慑住了。

    它们死心塌地追随小青花,自愿供其驱使,还成立了以小青花为领导核心的帮派,简称青帮。

     这一天是小青花的大计得以实施的日子,看着皇城火起,它心中简直比灌了蜜还甜,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是:皇城的那一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起火了,多少有点抢了它的风头。

     一阵风吹过,松动的窗棂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折腾了半宿,小青花也有点累了,很有派头地挥手示意大胤和小义可以休息了。

     当然,它自己没有休息。

     它出神地看着窗棂的缝隙,从那儿望出去,可以看到半天上渐渐泛出鱼肚白的晨曦。

     这么一闹,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白恩公,应该会在开封出现吧?如果白恩公被抓起来了,它就再去皇城放一把火,再留一首诗,诗中示意皇上抓错了人,那么,白恩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到那时,它要正式地拜会白恩公,表达自己愿意追随恩公的心意! 小青花暗暗握了握拳。

     展昭婉转地向徐庆转达了自己有急事要见白玉堂的意思。

     “我就住绸缎庄里,五弟来了之后应该也住那儿,我让他找你去。

    ”徐庆笑得憨厚,“不过,就算我不说,他也会去找你的。

    ” 这倒也是,白玉堂但凡到了开封,都会拉他喝酒打架,好像……都已经成了习惯。

     算算时辰,包大人也该回府了,这件事还得向大人报备一下。

    展昭向徐庆抱拳作别,方转身走了几步,徐庆在后头喊他:“哎,展猫……护卫,你知道绸缎庄在哪儿吧,就从这里一路朝西,城郊那……” 展昭应了一声,忽地想起,卢岛主在开封置办下的绸缎庄,距离端木翠住的地方,并不远。

     徐庆候着展昭走远,呼啦啦解决了面前的包子米粥,结了账拎了包袱便走。

    他的包袱奇重——可不重嘛,自己的拿手家伙,两把开山大铜锤,可都裹在里头呢。

     他方才还指点过展昭去绸缎庄的路,自己走时,居然就走迷糊了,在曲里拐弯的小巷口茫然四顾:到底该怎么走来着?上次明明来过,好像是该从一棵大槐树那儿拐过去…… 正犹豫着,前面有个穿灰白色褂衫的妇人挎着篮子过来了,年纪四十上下,头发绾得齐齐整整。

    她抬头看了徐庆一眼,见这人五大三粗,身形壮实,像极了说书人口中打家劫舍的匪类,心里头便有些发怯,往边上避了避,挨着墙根儿走。

     “哎,婶子,跟你打听个道。

    ”徐庆大大咧咧地,上前就挡住那妇人的去路。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展昭请来照顾端木翠的刘婶。

     要说这刘婶吧,一辈子安分守己,活动区域从未出过开封,典型的胆小本分的妇人家,偶尔听说点匪盗之事,都能心惊肉跳上好几天。

    徐庆这样的,她看着便怵头,不自觉地拿他往坏人身上套,如今见他伸手拦路,心里头更慌了,压根就没听清徐庆跟她说了什么。

     “这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干什么……” 徐庆一听就知道刘婶误会了,老实说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是破题儿第一遭,谁让老娘把自己生得这副钟馗模样,对敌之时那么一声喝,的确是挺威风的,但是闲常时候,总会时不时吓哭俩娃娃…… “嗐,婶子,你多想了!”徐庆跺脚,扯了扯肩上的包袱带儿。

    也合该他不走运,这么一扯,往常系得挺紧的包袱角儿居然就松了,那些日常的换洗衣物掉了一地也就算了,关键是,两柄大铜锤,咣当两声落地,把铺着的青石板都砸豁了角。

     这下刘婶真怕了,惊叫一声就往后躲。

     这也不能怪刘婶见识少,这样的情形,搁在现代,可能跟身上扛两把AK47的效果差不多,安分守己过日子的小老百姓,见到这样的凶器,可不吓得一哆嗦? 徐庆赶紧俯身去捡,趁着这当儿,刘婶挎篮子飞跑,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徐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包袱皮儿裹着衣裳往腋下一夹,一手一柄脑瓜子大的铜锤,向着刘婶跑走的方向直跺脚:“嗐,婶子,这算什么事?” 吱呀一声门扇响,端木翠开门出来了。

     刚打开门便和惊魂未定的刘婶撞了个满怀,刘婶气喘吁吁,一只手指着外头,哆哆嗦嗦。

     端木翠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

     吓,那么个铁塔似的人,一手一柄铜锤,要开山是怎的?端木翠袖子一捋,满心准备跟徐庆过上两招。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改变了主意。

     眼前这人,长得是凶了点,但看那尴尬的眼神、欲辩白无从下口的表情,更关键的是,手舞那么两把威风凛凛的开山大锤,见到她过来时,竟局促地退了好几步。

     端木翠停下脚步,看看徐庆,又回头看看刘婶。

     刘婶只探出一个脑袋,很是紧张地看向这边。

     八成是误会了,端木翠噗地笑出声来。

     事情的末了,徐庆被请进端木翠的院子里,喝了一大碗茶。

     刘婶也知道是误会了,怪臊得慌,一迭声地抱怨说书先生害人。

     徐庆憨憨地坐在花坛沿上,咕噜噜将碗茶饮了个底朝天,拿袖子抹了抹嘴,又挠挠脑袋:“姑娘,你这花坛,怎么草都不长一根?” 端木翠抿嘴一乐。

     徐庆脸一红,讷讷的也不知要找什么话说,忽然想起正事,向刘婶打听绸缎庄的所在。

    刘婶恍然:“那庄子,原来是你家的啊?” “也不是我家的……”徐庆嘴笨,嘟囔了许久刘婶也没搞清楚他跟他口中的卢方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好在,刘婶也压根不关心。

     问清了绸缎庄的所在,好像也不好在这里叨扰了,徐庆把包袱褡裢一挂,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那……姑娘,我走了啊。

    ” 走就走呗,谁还留你不成,端木翠扑哧一笑:还真没见过这么逗的人。

     徐庆让她笑得紧张到不行,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去,逃荒一般。

     走了一段,他偷偷回头看,大门已经从里头关上了,院墙上挤挤地挨着一丛淡紫色的花,花瓣间泛着白,雅致得很。

     这姑娘…… 徐庆挠挠脑袋:还真好看。

     第二天,徐庆老早就起身,绸缎庄里上至掌柜下到伙计,见到他无不恭恭敬敬,尊一声:三老爷。

     三老爷?什么三老爷?徐庆皱眉,准是大哥搞出来的,江湖人,什么老爷不老爷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伸长脖子往架子上堆得高高的布匹上瞅,红的绿的白的蓝的,绸的缎的丝的麻的,压花的织锦的提暗纹的,看得他眼都花了。

     “三老爷这是要……挑布?”掌柜的迎送八方,瞅着眉高眼低便能将人的心思猜个八九分,对着憨厚老实的徐庆,更是一猜一个准。

     “嗯……”一下子被人猜了个正中,徐庆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的布……”掌柜的目光在徐庆瞅得最勤的那一爿处巡睃了一回,“可都是姑娘家用的……” 徐庆腾地就闹了个大红脸。

     “嗯,姑娘家……姑娘家……远房的妹子……” 掌柜的登时就心里透亮了。

     这三老爷,慢说也三十好几的人了,生得五大三粗,为人透着几分子莽,但人是好人,只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成家。

    记得年前五鼠一同过来时,大老爷卢方还瞅个空子跟他吩咐要帮三爷留点心,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家,他一直惦记着这事。

    奈何这三爷也是个一年到头不常见到的,这事也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难不成,莽夫也开窍了? 掌柜的心里头窃喜,绸缎庄的几位东家都是待下人宽和的,他也乐得他们顺风顺水玉成好事,当下殷勤到不行,踩高架子将镇店的几款都拿下来了。

     “三爷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刘婶一开门,便看到了徐庆,还有他抱着的两匹绸子。

    绸子是淡绿色的,笼了一层纱样,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

     “婶子……”徐庆讷讷的,“也没啥,就是谢谢昨儿姑娘招待喝茶……” 刘婶是过来人,看看布,再看看徐庆,又看看布,得,全明白了。

     明白之余,还勾起了她的些许回忆。

     想当初,她们家那死老头子,也是第一天打了个照面,第二天就扛了半袋玉米棒子来,往门口一搁,冲着她傻呵呵地笑。

    半个月之后,媒人就上门了。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啊…… 待得刘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徐庆已经在门口站了老半天了,心慌慌的,捧着布匹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徐爷……”刘婶为难,“姑娘还没起,这东西,我不好收……” “不妨事,先收下。

    ”徐庆出汗了,“也不值什么钱,就是谢谢姑娘昨儿请喝茶……” 那么大块头一人,居然也紧张到说不下去了,忽然就把布匹往刘婶怀里一塞,逃也似的去了。

     “哎,徐爷……”刘婶急得直跺脚。

    看看叫不回他,只得先把布匹送到厅上,继续回灶房给端木翠熬汤。

     早上她过来时,端木翠给她开了个门,又回房睡回笼觉。

    她看着端木翠脸色不大好,多问了几句,果然,端木翠只说不小心撞着了,腰背不舒服。

     这要吃什么补一补,刘婶大伤脑筋,这丫头嘴挑,什么鸡汤骨头汤的统统不沾,也只能给她熬点菌菇类的素汤汁了。

     正忙活着,外头又有人笃笃笃地叩门,刘婶将手在围兜上抹了抹,赶紧过去开门。

     果然是展昭,一袭绛红官服,乌纱官帽,发带前缀,官帽正前缀一颗莹润白玉,衬得整个人越发精神爽利。

     展昭通常是便装过来,见他这一身严整官服,便知他不会久留。

     果然,展昭并不进来:“端木起了吗?” “说是身子不舒服,还在睡。

    ” 展昭微笑,将手中拎着的食盒递给刘婶:“方才路过百味楼,买了些虾醢浸的荠菜菌菇蒸饺,端木若问起,告诉她里面是没有虾仁的,只是入了味而已。

    我买得多,刘婶也尝尝。

    ” 刘婶下意识接过来,看了看展昭,欲言又止。

     展昭察觉到了,剑眉微扬:“刘婶,有话?” 刘婶心一横,豁出去了。

     “展大人,”她拎着食盒,一字一句说得小心,“按说呢你是主,我是仆,你是官,我是民,这话说出来,怕拂了你的意。

    你就当我长你几岁,算半个老人家,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呢,也由得你。

    ” 展昭一怔,笑意渐渐隐去,点头道:“刘婶但讲无妨。

    ” 刘婶鼓起勇气:“这端木姑娘,如果看着好,心里头喜欢,干吗不娶回家去呢?” 展昭万料不到她说的竟是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横竖头也开了,索性百无禁忌:“像现下这样,外头置了个宅子,每日来看,展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那儿,只有男人在外头讨了外室,不敢带回家,才这样的……” 展昭嘴唇动了一动,忍住了没说话。

     “展大人若是根本就没存娶的心思,就不要做这些让人多心的事,平白耽误了姑娘,也惹来那许多闲话;若是立意要娶,那就早些合了八字下了聘礼,免得夜长梦多,有不相干的人来插一杠子。

    要知道,你不想要的,还有人争着抢着当宝贝呢……” “展昭!” 话说了一半,被人生生打断。

    两人一起转头,端木翠站在阶上,长发披下,穿着睡时里衣,虚虚搭了件翠绿色外衫,正看着两人。

     刘婶被她这么一声喊,蓦地发觉自己说得造次,心下忐忑,忙拎了食盒回了灶房。

    端木翠步伐轻快地过来,走到展昭跟前仰脸看他:“找我吗?” 展昭定了定神,低头微笑:“给你送吃的来,背上还疼不疼?” 端木翠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带了些许嗔意:“痒。

    ” “那就是要好了。

    ” “嗯。

    ”她这么答着,忽然飞快地回头往灶房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展昭,刘婶欺负你啊?” 展昭哭笑不得:“又胡说。

    ” “才没有胡说。

    ”她哼一声,“我听到外头说话,起来看时,就见刘婶说个不停,你在旁站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跟做贼被抓了似的……”说到此处,她忽然就伸手碰了碰展昭的面颊,然后咯咯笑起来,“脸还是烫的,还想骗我……” 清晨的阳光柔柔照在她脸上,她笑得格外好看,黑玉般的眼眸中央有一点分外明亮,好像暗夜里的碎银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端木,我们成亲好吗?” 端木翠还在笑着,一时没听清:“嗯?什么?” 慢慢地,她就不笑了,惊惶地后退两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展昭的心缓缓沉了下去,那么温暖的阳光好像突然就不见了,还有和煦的风,瞬间也消逝得无影无踪。

     早就知道,很早很早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

    那句话,埋在心里就好,何必要问?不问会后悔,问了呢,心就真的能安吗?展昭忽然就笑了,他上前一步,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吓唬你的,傻姑娘。

    ” “吓……唬我?”端木翠有点呆呆的。

     “是啊,”展昭看起来心情很好,“公孙先生老说你聪明,依我看,也是傻里傻气。

    真话假话都分不清吗?” “哎,展昭。

    ” 果然,一说她傻,她就急了。

     展昭微笑:“给你带了吃了,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 “嗯。

    ”听出他是要走,端木翠听话地让到一边。

     展昭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端木,晚上还有些事,可能来不及过来看你了。

    ” 端木翠点头:“那好。

    ” 她送展昭到门口,挨着门楣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巷角,那个熟悉的身形,看起来既是沉重又是疲倦。

    端木翠鼻子一酸,慢慢地把门关上。

     她走到灶房门口,看着来回忙碌的刘婶,一字一顿:“刘婶是跟展昭说,让他娶我是吧?” 刘婶正忙着揭盖搅汤,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吓得险些把手中的搅勺掉到汤里去。

    回头看到端木翠直盯着她,心头打了个突,竟不知怎么开口了。

     “刘婶,以后再不要跟展昭提这事了。

    ” 刘婶一下子急了:“姑娘,我是为你好。

    ” “我知道。

    ”端木翠打断她,“但是不要再提了,省得他为难。

    ” “展大人不愿意娶你?” “不是,”端木翠摇头,“展昭很好的。

    ” “那是他家里头不同意,嫌弃你家世不好?”端木翠孑然一身,吃喝用度全是展昭一力承担,刘婶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家世不好,“姑娘我同你说,娶妻娶贤,有没有钱有没有势并不打紧。

    若是老夫人老爷不喜欢你,你赔着小心,多说几句软话,手脚麻利勤快些,嘴巴甜些,也就过去了。

    ” 端木翠拼命摇头,也顾不上地上又脏又凉,倚着门框慢慢坐下来,眼圈渐渐红了。

     “哎哟姑奶奶,这又是个什么事啊。

    ”刘婶慌了,三步两步过来,“好端端的怎么要掉珠子了?是不是家里不同意?” 她终于想到这一节了。

     端木翠喉咙发哽,低低嗯了一声。

     “展大人这么好的人品相貌,又有官职在身,你家里人眼睛是长哪儿了,竟看不见吗?”刘婶义愤填膺,“咱不怕,展大人有一身的好功夫,你叔伯兄弟要是不服,让展大人赶他们走!” 端木翠没吭声。

    刘婶抱住她,小声给她支招:“姑娘你听我说啊,都是女人家,我说这话不怕害臊,反正你现在人在这里,你家里人也管不到,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到时候有了娃娃,你家里人也没法了。

    ” 端木翠听她说得荒诞,忍不住含泪笑出来,抬头看刘婶时,见她面上满满的怒气夹杂着疼惜呵护之色,显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看,心中不觉暖融融的。

     她往刘婶怀里缩了缩,小声道:“刚刚展昭走了。

    ” “走了还会回来的。

    ”刘婶安慰她。

     端木翠没说话了。

     展昭的那个背影,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不去。

     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笑的,叫她“傻姑娘”,好像真的骗到她一般笑得那么得意。

     可是一转过身…… 他走得很慢,慢慢地走出她的视线,他把笑容给她,留了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给自己? 白玉堂赶到绸缎庄的时候,徐庆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晃荡。

    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上去就冲着白玉堂作了个揖:“五爷,三爷怕是好事近了。

    ” “这话怎么讲?”关系到三哥,白玉堂立马来了兴致。

     掌柜的喜滋滋地把徐庆这两日的“异常表现”渲染了一通。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不过我看,三爷是上了心了。

    ” “还有这事?”白玉堂乐了,“三哥这趟,当真是腊月里的萝卜——动(冻)心了?”一时按捺不住,恨不得立时找到徐庆问个究竟。

    只可惜徐庆不在庄里,让他心痒痒得难耐,待想出去找,又怕一个走一个来,两两走岔了。

     “五爷急什么!等三爷回来,不就知道了?”掌柜的素知白玉堂习性的,“洛阳此来,一路风尘仆仆,要不要给五爷烧上水,洗浴一番?” 说到洗澡,白玉堂是比展昭讲究和会享受得多了。

    绸缎庄里现成的浴房,大块的汉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注了半池子香汤,池壁上凿了两个注水的孔洞。

    若嫌池水凉了,拉一拉边上的银摇铃,浴房后头烧热水的赶紧摇轱辘放水。

    水流来得小小细细,以防来势猛,把人给烫着。

    浴池边上铺着蒯草细席,席边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雪白粗细葛布巾,另一侧放了个小木几案,几案上摆着清凉润口的果茶。

     白玉堂倚着池壁坐着,双目微合,墨样长发浸入水中,露出水面的肩背结实饱满,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所致。

    即便是在如此适意悠闲的时刻,他眉峰唇角处隐现的桀骜不驯之色,仍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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