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缬罗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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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震初,我晓得我是为难你了。

    世上的事,皆有这样那样的拘束与规矩。

    你和我虽然贵为将军与公主,也有许多行不通的事情。

    &rdquo她一身白衣裙与乌油油鬈发都叫酒浇透了,狼狈地贴在肌肤上,野蔷薇般的唇上浅笑着,吐出来的字,一个个却都是凄凉的。

    说完了,眼里又聚起泪光来,还是倔强忍耐着,紧紧咬住了食指一个指节。

     浓烈酒香被体温焐成了热气,钻入鼻端,魂魄像是要脱离躯壳浮游起来。

    汤乾自定定地看着缇兰,终于叹了口气,伸手去将她的手指从齿间挪开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才沉声说道:&ldquo我带你走。

    总有一天,我带你走。

    &rdquo 他们俩坐在熙来攘往的帕帕尔河边,眼前三层楼高的金漆龙尾神像彩船顺流而下,万人沿岸追随,雀跃欢呼。

    神像手中托着圆径三尺的白玉荷叶盘,盘上坐的是全城技艺最为宛妙的少年笛手,百鸟鸣啭般的笛声一路从王城门前响到港区,两岸窗前与风台上的少女们用浅口碗盛了酒,一碗碗尽向着笛手身上泼去,却又都够不着,徒然在空中扯出一道道七彩虹光。

     这是一年一度的庆典,油腻烟火的生活里陡然绽放的一朵庞大的、不会结果的谎言之花。

     汤乾自唇间甘甜辛辣的酒味逐渐褪了,这才觉出旁的滋味来&mdash&mdash原来甘醴一般的女孩儿,泪水终究也是咸苦的。

    他周身血脉奔涌,心里知道是醉了。

     &ldquo走吧,阿盆,送我回宫里去。

    &rdquo季昶弯下腰,对着夸父的耳朵说道。

    这夸父正是六年前在港区拆毁酒馆的那一个,当时被汤乾自手下一伙人围住,挨了十几刀也不退缩,他那雇主却把他撇下跑了。

    众人欢喜阿盆有骨气,求过了汤乾自,把他拖到城里那两座小楼之一里边去养伤,最后干脆召他入伙当起夜贼来。

     夸父眨了眨眼,道:&ldquo殿下,后头可还有东陆的戏法呢。

    &rdquo 少年手里抚摸着三途隼的翎羽,眼神却遥遥地落在帕帕尔河对岸,隔着舞踏喧嚷的彩船,隐约看得见对面白衣胜雪的少女。

    过了好一会,才心不在焉地说:&ldquo不看了。

    &rdquo &ldquo给将军的信也不送了么?&rdquo 季昶一振手腕,三途隼便向火光映红的空中飞去。

     &ldquo又不是一刻也离不开,让他独个儿多玩一会好了。

    咱们这就走吧。

    &rdquo 阿盆答应一声,转身小心翼翼往人丛外边走。

     季昶坐在夸父肩上,慢慢打开膝上搁着的硕大竹纸袋子,抽出十多枝特别稠密的蒲公英来,也没费劲去吹,夜风一过,纷纷拂拂,一场雪似地全都落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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