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软垂堆叠,像一个瘫痪地上的女人。
男朋友已有年纪了,在门外,微笑地欣赏着女孩的雀跃和虚荣。
想象中,她脱了一层旧衣服,又换上了新衣服。
门缝影影绰绰,有窸窸微响。
穿好了,又赤足推门而出。
脚形优美、秀气,是平背。
戴了条幼幼的白金脚链。
她问:
“这件如何?”
“蓝色不好。
紫的更好看。
”他认真地提意见。
眼神充满爱怜。
“不!”女孩任性地,“我爱粉色系列。
夏天嘛。
我要一件粉红,一件粉蓝。
好不好?”
“好!”
“我也听你一次吧,多要一件粉紫的。
”撒娇地,“最怕见你生气。
真凶!像要吃人似的。
”
“怎会?最疼你了,恨不得把你一口吞掉。
你穿什么都好看。
”
——菁菁一怔。
她太认得这句对白了。
Connie享受店员的侍候,她骄纵地、神采飞扬地装扮着自己——虽然,她的青春根本不必粉饰。
但她以后不用穿制服半跪地,也用不着赔笑侍候客人了。
菁菁很有教养地,并没正视这双狗男女。
她仍带着优雅的浅笑,略作停留,又因看不中合意的新货,离开了。
一路上她不动声色,不让盈眶的泪水逸出,不肯失态,人家认得她的。
但五内一片空白。
竟然像一双楦得过分,脚伸进去,空荡荡,不踏实,深渊一样的高跟鞋,黑缎子的。
法国的——或者那搭上了她丈夫的年轻店员,平凡的女孩,也拥有一双。
她有什么好呢?不过是嫩豆腐似的皮肤,鲜活的身体。
沐浴之后,菁菁在全身镜前审视自己:身材仍不错,但肌肉有点松弛。
眼睛仍明艳,但眼角有点下垂。
最差是皮肤,尤其是脸。
她已做过果酸换肤,花上五位数字,但不堪折腾,很快,斑点出来了,还泛黄,皱纹毫不留情地长驻。
手按下去,略久才弹上来。
留下一个白印子。
渐渐,所需时间又长了些。
小腿还有青筋。
——这是不能隐瞒的变化。
整整一星期,晚上心痛得失眠。
心痛的不止这个。
李世杰是位“老手”,深明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没有出trip,在楼下一层另订了套房,门把挂上“请勿骚扰”的牌子。
可靠而嘴严的佣人自家中捎来一个高贵的金属保温饭壶,给他送汤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