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理想无法实现,只得寄情于恋爱。
一切倒退五十年。
你那时来才好呢,比较适应。
&rdquo
阿楚发了一轮牢骚,如花半句也不懂,她以为阿楚在嘲笑她的落后。
&ldquo如花,&rdquo我连忙解释,&ldquo你不明白了。
但凡不明白的,不问,没有损失。
&rdquo
她果然不问了。
我只联想到,当年是否也有一个男人,背负着道德重担传统桎梏,又不愿她苦恼,所以说:&ldquo你不明白了。
但凡不明白的,不问,没有损失。
&rdquo然后她果然不问了&mdash&mdash但遇三杯酒美,况逢一朵花新,片时欢笑且相亲,明日阴晴未定。
在我无言之际,阿楚又把中心问题提出来:&ldquo你到过哪儿?&rdquo她惟一的兴趣,只是当侦探。
&ldquo很多街道。
譬如中环摆花街。
当年十二少的居停已经拆了,变成一间快餐店,有很多人站在那里,十分匆忙地吃一些橙色酱汁和物件拌着白饭。
&rdquo
&ldquo那是鲜茄洋葱烩猪扒饭。
&rdquo
&ldquo哦,有这样的一种饭吗?听上去好像很丰富似的。
&rdquo
如花还想形容那饭,阿楚抢着说:&ldquo这是我们的民生。
不过那饭,番茄不鲜,洋葱不嫩,猪扒不好吃。
&rdquo
听得阿楚对一个饭盒的诋毁,我忽然记想某食家之言:&ldquo苦瓜唔苦,辣椒不辣,男人唔咸,女人唔姣&mdash&mdash最坏风水。
&rdquo
想归想,不敢泄漏半分笑意。
我正色而问如花:
&ldquo还去过哪些街道?&rdquo
她再数算:
&ldquo士丹利街三十八号,是一间摄影铺子;皇后大道中三八七号,没有七楼。
皇后大道西的三八七号A,是一座公厕呢。
还有轩尼诗道三十八号,卖衣服的,根本没七十七楼那么高,还有&hellip&hellip
我们叫她明天再去碰,她环游港九不费力。
&ldquo永定,那广告照样刊吧。
&rdquo阿楚说,&ldquo你当自己人收费,随你用什么方法开数。
&rdquo
&ldquo用什么方法开数&rdquo?还不是打最低的折头然后本人掏腰包,难道我会营私舞弊?真是。
终于决定报章广告照刊,电台上的寻人广告也试一试。
全都是&ldquo十二少:老地方等你。
如花&rdquo这样。
如果有些无聊臭男人跑到石塘咀故地调侃,讲不出三八七七的暗语,就是假冒。
但,他们如何得知&ldquo老地方&rdquo?想一想,好似千头万绪,又好似天衣无缝。
其实是老鼠拉龟。
只得分头进行。
&ldquo再想,还有没有其他途径?&rdquo我犹在热心地伤脑筋。
&ldquo呀!&rdquo想到了,&ldquo阿楚,你同我留意一下车牌的线索。
&rdquo
&ldquo唔,&rdquo她应,&ldquo如果不大忙的话。
&rdquo末了她瞥一瞥如花:&ldquo我走了。
回家躺自己的床睡得好一点。
&rdquo
如花款款而立,只得也一起走了。
我见如花要走,挽留道:&ldquo你还是暂时借住数天吧,那有什么关系?你又没有家。
&rdquo
她推辞。
濒行,恳切地说:&ldquo如果找到了十二少,二人得以重逢,真是永远感激你们两位。
&rdquo
阿楚不待我回答,便自对她说:
&ldquo放心好了。
&rdquo
两个女人都离去。
我特别地感到不安。
以前阿楚忙于工作,有时对我很冷淡。
但她是一个可爱而古怪的女孩,居心叵测,她一旦对我好,叫我不敢怠慢。
久而久之,助长了气焰,尾大不掉&mdash&mdash连我招呼客人住几天,她也不表示殷勤。
怎么可以这样?
计算时间,她已回到沙田去,我拨个电话,预备加以质问。
非质问不可!
&ldquo哪有如此不近情理?见人有难题,我怎不挺身而出?&rdquo
阿楚急接,还带着笑:&ldquo你又不是肉弹明星,学什么挺身而出?&rdquo
&ldquo阿楚,别跟我耍。
我是说正经的!&rdquo
她没趣:&ldquo是她自己要到处碰碰,我又没赶她。
嘿,我还在百忙中抽空帮她找人呢。
我们落力,她自己更要加倍。
还剩六天时间那么少,分秒必争才是。
&rdquo
来势汹汹地说了一番,稍顿:&ldquo你怕她终于不必依靠你,自己找到十二少,你劳而无功?&rdquo
&ldquo我只是担心,她无亲无故,又满怀愁绪,有人劝慰总是好的。
&rdquo
&ldquo永定,&rdquo阿楚倔了,&ldquo她只是一只初相识的鬼。
何以你对我不及对她好?&rdquo
&ldquo不是的&mdash&mdash&rdquo我还想说下去。
对方并没有掷电话,只是卡一声,挂上了。
第二天,我与阿楚在上海小馆子吃中饭。
她脸色寒寒的,她的俏皮毫无觅处。
我只得十分老土地先开口:&ldquo有什么内幕贴士?十五名佳丽中谁最有机会?小何搅不搅外围投注?&rdquo
&ldquo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吧。
&rdquo
&ldquo我还不知道该怎样忙呢?&rdquo
&ldquo布袋装锥子&mdash&mdash乱出头!&rdquo
&ldquo你得讲道理,那晚是她找上我的,又不是我通街通巷接洽寻人生意。
&rdquo
&ldquo你口才进步了,想必是阿姑的训练有方啦。
&rdquo
&ldquo你想到哪里去了?&rdquo
她刚想发作,伙计端上油豆腐粉丝汤和春卷。
她别过头不答。
我死死地帮她舀了一点汤,粉丝缠结着,又顺溜跌下大汤碗里去,溅起了水珠。
她狠狠用手背抹了抹面。
好像这水珠之产生是我故意制造的。
她夹了一截春卷,倒了大量的醋。
醋几乎要把春卷淹死了。
我心中也有气,一时不肯让步:
&ldquo她只是一只可怜的鬼罢了。
&rdquo
半晌,阿楚才说:
&ldquo她不是鬼,她是鸡!&rdquo
&ldquo那又怎样?&rdquo
&ldquo&mdash&mdash你别跟她搭上了才好。
&rdquo
&ldquo我?怎么会?&rdquo我理直气壮地答。
&ldquo谁信?你还留过她两次。
&rdquo
&ldquo我才不会!我从来没试过召妓,我顶多只到过鱼蛋档。
&rdquo
&ldquo吓?&rdquo阿楚闻言直叫,&ldquo你到过鱼蛋档?&rdquo
糟了,我怎能失言至此?我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但霎时间转圜无术,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舌头打了个蝴蝶结,我恨自己窝囊到自动投诚自投罗网自食其果自掘坟墓!
&ldquo你说!你跑去鱼蛋档?&rdquo她暴喝着,&ldquo你竟敢去打鱼蛋?&rdquo
&ldquo不不,是广告部一班同事闹哄哄地去的。
&rdquo
&ldquo你可以不去呀。
&rdquo
&ldquo他们逼我去见识一下。
小何担任领队。
你问他。
&rdquo
&ldquo牛不饮水谁按得牛头低?&rdquo
&ldquo我没有&lsquo饮水&rsquo。
&rdquo
阿楚又用她那褐色的眼珠逼视我,我只好再为她舀一碗汤。
她不喝汤。
须臾,换另一种腔调来套我的话:&ldquo你且说说吧,鱼蛋档是怎样的?&rdquo
&ldquo那可是高级的鱼蛋档呀!&rdquo
&ldquo啐!鱼蛋就是鱼蛋,哪分高低级?&rdquo说得明白,连阿楚也有点讪讪的。
她继续盘诘:
&ldquo里头是怎样的环境?&rdquo
&ldquo&mdash&mdash&rdquo我稍作整理才开口,情势危殆,必得小心应对:
&ldquo里头有神坛,是拜关帝的。
&rdquo
&ldquo哦?关帝多忙碌,各道上的人都拜他。
&rdquo说着,她再问:
&ldquo里面呢?&rdquo
&ldquo&mdash&mdash有鸳鸯卡座。
&rdquo
&ldquo然后呢?&rdquo
&ldquo那卡座椅背和椅垫上有很多烟蒂残迹。
也许是客人捺上去,也许部分也捺到鱼蛋妹身上了。
那些卡座&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叫你素描写生吗?我问你那些鱼蛋妹&mdash&mdash&rdquo
&ldquo阿楚,&rdquo我努力为自已辩解:
&ldquo我只摸过她几下,而且很轻手。
我只是见识见识吧。
又不是去滚。
难道连这些经历也不可以有吗?男人都是这样啦。
你看你好不好意思?一点小事就凶残暴戾。
&rdquo
&ldquo我知,我没有如花那么温柔体贴!&rdquo她负气地用这句话扔向我。
无端地又扯上了如花。
无端地,阿楚烦躁了半天。
她定是妒忌了。
真的,除了妒忌,还有什么原因可叫一个好强的女子烦躁?
但我一点也不飘飘然,没吃到羊肉一身膻。
多冤枉。
这边还帮不上忙,那边又添置不少麻烦。
真头大如斗。
我万不能大意失荆州,息事宁人:
&ldquo阿楚,你别用那种语气同我说话。
&rdquo
&ldquo我不是&lsquo说话&rsquo,&rdquo她气还没平,&ldquo我是&lsquo吵架&rsquo!我不高兴你帮她不遗余力。
&rdquo
&ldquo何必为一只只上来七天的女鬼吵架?&rdquo
&ldquo哼!&lsquo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rsquo五千年来中国的男人莫不如此。
你以前不那么轻佻,最近大不如前,想是近墨者黑。
&rdquo
我才认得如花两天,就&ldquo近墨者黑&rdquo?这小女子真蛮不讲理。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口才一直拙劣,此刻招架无力,看起来更像走私。
连五千年来男人的罪孽也关我的事?我袁永定要代背他们好色之徒的十字架?
她得理不饶人:&ldquo你别以为时代女性会像以前的女人一般忍让。
如今男女平等。
丈夫不如情夫,情夫不如舞男,舞男不如偷情,偷情不如&mdash&mdash&rdquo她一时灵感未及,续不了句。
&ldquo你有完没完?&rdquo
&ldquo还没完。
吵架是永远都吵不完的!&rdquo
&ldquo好好好,&rdquo我火起来,&ldquo你去偷情,我去召妓。
今晚我非与如花成其好事不可,横竖你砌我生猪肉&mdash&mdash&rdquo阿楚霍地站起来,拎起工作袋,拂袖欲行。
我也要走。
&ldquo你站住!&rdquo她喝。
又道:&ldquo伙计,账单交这色魔!&rdquo我当场名誉扫地。
但扫地的不止我的名誉。
她顺手再扫跌一个茶壶以及两个茶杯:&ldquo破烂的都算在内!&rdquo
然后扬长而去。
结果账单递来,是八十七元七角正。
我给伙计一百元,还不要找赎&mdash&mdash看,这不也是三八七七之数吗?我们的&ldquo三&rdquo角关系,弄致八十七元七角收场。
阿楚这凶悍的女子。
怎么凶成这样,可以叫作&ldquo楚&rdquo?中国文字虽然美丽,也有失策之处,例如被误用,结果是讽刺。
你看她那副尊容,古时代父从军的女子,大概便是如此,否则怎与众彪形大汉周旋?&mdash&mdash但我不是彪形大汉,我是知识分子,好,就算不是知识分子,起码我不是市井之徒,我可是她的男友!
哼!
别妄想我会娶她为妻。
谁知她会不会给我来一副贞操带?
我越想越气,情绪低落。
回到广告部,又为公事而忙。
阿楚也为公事而忙。
下午她自外面回,经过门口广告部,像只僵尸般上二楼去,正眼也不看我一下。
小何心水清,明白了。
&ldquo喂,&rdquo他上来,&ldquo吵架了?&rdquo
&ldquo有什么稀奇?每个月都吵一次。
&rdquo
&ldquo唏,那是生理上周期性情绪欠佳,没法控制的呀。
&rdquo这混小子在为女性说项。
&ldquo不,这回是因为呷醋。
&rdquo
小何以那天他阅报,乍见&ldquo邵音音要嫁到沙捞越去&rdquo的婚讯的表情来面对我:&ldquo什么?&rdquo
我才不敢把如花的故事张扬,免得节外生枝。
只含糊其辞:
&ldquo阿楚不高兴。
其实那有什么?我只认得那女子两天。
她托我代她寻人。
&rdquo
&ldquo哦,&rdquo小何恍然大悟,&ldquo那晚的女人。
好呀。
我听到她赞美你,认定你可以帮她的忙。
&rdquo
&ldquo帮忙而已。
&rdquo
小何自顾自评头品足:
&ldquo样子不错,有点老土。
不过很有女人味。
阿楚没有的,她全有了。
永定,想不到你也有点桃花运。
&rdquo
我不答。
&ldquo为什么你不去马?出轨一次半次,不要紧,回头还有阿楚,阿楚跑了,起码你浪漫过。
谁说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rdquo
&ldquo你不要推波助澜了。
没有用。
这女人不会喜欢我,她另有爱人。
&rdquo
&ldquo你呢?&rdquo
&ldquo我不会。
&rdquo
&ldquo不会,抑或不认?&rdquo
我不会、不认、不敢。
这种曲折离奇的事件千万别发生在一个小市民的身上,负担不起。
一个阿楚,已经摆不平。
还同我吵什么&ldquo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rdquo&hellip&hellip我们二人此时正隔着一行楼梯,咫尺天涯,老死不相往来。
咦?她骂我什么?&mdash&mdash妻不如妾。
用这样的话来骂我。
在她的意识中&hellip&hellip我真蠢!她是重视我的,原来我俩之间,感情足够至吵一场这样的架!
我或者她,一直都不发觉。
她当我是石头,我当她是泼妇。
不是的不是的。
一刹那间本人豁然开朗。
还想向各同僚公开心得:客气忍让怎算真爱?肯吵架才算。
她是重视我的!禁不住略为阴险地笑。
登登登楼上跑下阿楚来。
她不知要出发采访什么新闻去。
见我竟在笑,更为生气,掉头便走。
&ldquo阿楚!&rdquo我叫她。
她听不到,出门去。
近日天气变幻无常,忽然下着一场急雨。
阿楚才走得几步,雨大滴大滴地自高空洒下。
我在门口望到她跑下斜坡去。
她把挂在肩膊的相机,急急拥住,一边跑,一边塞进杂物澎湃的工作袋中,护得相机,护不得自己的身体。
她竟那么宝贝她的工具。
转眼她的芳踪消失了,怕是截了计程车赶路去。
转眼雨势也稍弱了。
这般没来由的雨,何时来何时去?好像是未曾有过。
第一次发觉,原来在风雨飘摇中,强悍的阿楚,也有三分楚楚可怜。
一个女子,住得那么远,因是居屋,无法不拣沙田。
而她天天沙田上环地往返,营营役役,又是跑娱乐新闻的,寸土必争寸阴是竞,一时怠慢,便被人盖过。
每个月还要拿家用给父母呢。
我竟还惹她生气?
我护花无力,非好好向她道歉,良心不安&mdash&mdash如此一念,虽然她曾当众骂我&ldquo色魔&rdquo,叫我没脸,但我也原谅她了,顶多此后不光顾那上海馆子便是。
我俩的恩恩怨怨,终也化作一场急雨。
&mdash&mdash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
距下班时间约十分钟,阿楚赶回来。
她不是一个人。
她托小何把菲林拿上去冲晒,然后,把身边那男子介绍我认识。
小何向我扮个鬼脸,不忍卒睹。
&ldquo永定,这是安迪。
你不是想问有关车牌的资料吗?你尽管问他。
他是我的好朋友,一定帮我忙。
&rdquo
说着,以感激目光投放于那安迪上。
靠得很近。
我安详地问:&ldquo我想知道关于某一个车牌&mdash&mdash&rdquo
他已煞有介事答:&ldquo我们运输署发牌照,有时有特别的车牌,便储存公开拍卖,市民出价竞投,价高者得,你想投一个靓数字吗?&rdquo
&ldquo不,而是已知一个数字,想查查车主。
&rdquo
&ldquo这却是警方交通组的事了。
&rdquo
我见他把波交到警方手中去,也就算了。
&ldquo那么我尝试去交通组问一问吧。
不过从何查起呢?三八七七,又不知字头&hellip&hellip&rdquo我自己同自己说。
不大理会他。
&ldquo你帮他想办法吧。
&rdquo阿楚推他,&ldquo永定也是帮人的,他倒极热心,怕人不高兴呢。
&rdquo
&ldquo什么?三八七七?&rdquo
安迪说:&ldquo好像有个这样的车牌,好像是,因为三八意头佳,明天将会拍卖。
&rdquo
&ldquo真的?&rdquo我同他握手。
&ldquo阿楚,&rdquo我向她说,&ldquo等会去吃晚饭?&rdquo她不答应。
她与安迪离去。
我大方地道别,还要装成有些数项要计算,很忙碌的样子。
我怪自己,叫作阿定,便定成这样?五内翻腾,不为人知。
回家途中,一路猜想:二人吃完饭,不知是否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不知是否喝咖啡去?&hellip&hellip
懒得上街吃饭,到我姊姊处黐餐。
席间,我小甥子顽皮,姊姊教训他。
姊夫以苦水送饭:
&ldquo一天到晚都听得女人在吵。
&rdquo
原来他俩的学校中,校长、训导、总务、事务、书记、工友,和大部分的老师都是女人。
姊夫几经挣扎,方能自女人堆中争到一个小小的校务主任的位,多么委屈啊,你以为饰演贾宝玉吗?&mdash&mdash唉,女人都是麻烦的动物!
我问姊夫:
&ldquo最近又有什么难题呀?升了主任已一当五年,虽在女人当家手中讨一口饭吃不容易,但是,你们是津校,人人都受政府俸禄而已,又不怕炒鱿鱼。
&rdquo
&ldquo唉,&rdquo他说,&ldquo最近有个副校长空位,我便递了信申请,谁知新同事中也有人递了信。
&rdquo
&ldquo公平竞争嘛。
&rdquo
&ldquo你不知道了。
这新人在他校任体育组组长,因迁居请调本校。
校长喜欢他不得了,年轻力壮,人又开朗,赢得上下人缘,看来比我有机。
真不知要如何整治他一镬才好。
&rdquo
然后姊夫扒口饭。
我看看他,三十几岁的光景,前途一目了然,活得不快乐,只因长江后浪推前浪。
教育界,整治人以攀高位?看来小洞里也爬不出大蟹来。
&ldquo永定,你有什么建议?&rdquo
&ldquo建议?暗箭伤人多容易!说他不尽忠职守,说他课余女友多多,说他暗中兼七份补习,上课精神萎靡,说他对六年级刚发育女生色迷迷&hellip&hellip随你挑一个借口。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