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路上看过你给学生上课。
后来哥哥躺倒了,他就让我一个人来看你,回去再讲给他听。
他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他在K市,也不让我们告诉你他得的是白血病。
他说:‘别让她知道,就让她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
’
有他的交待,我们本来是不会来打搅你的,但是他走得太——痛苦,太久。
他进入弥留之际已经几天了,医院已经停止用药、停止抢救了,但他一直咽不下最后那口气,闭不上眼睛。
我们想他肯定是想见你一面,所以就不顾他立下的规矩,擅自找你来了。
相信你会理解我们,也相信你会想见他一面。
但是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偏激的事,不然他在天有灵,一定会责怪我们。
”
静秋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想老三想得太多,想得神经失常了。
她一边为能见到老三欣喜,一面又为他已经进入“弥留之际”心如刀绞。
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恶梦。
她希望赶快从梦中醒来,看见老三俯身看着她,问她是不是做了恶梦,告诉她梦都是反的。
陈树民问:“静秋同志,你是不是党员?”
静秋摇摇头。
“你是团员吗?”
静秋点点头。
“那请你以团员的名义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自己的事来——”
静秋又点点头。
到了医院,吉普车一直开到病房外面的空地上,陈树民招呼静秋下了车,带着她上二楼去。
病房里有好些人,一个个都红肿着眼睛。
看见她,一位首长模样的人就迎上前来,问了声:“是静秋同志吧?”
静秋点点头,首长握住她的手,老泪纵横,指指病床说:“他一定是在等你,你去——跟他告个别吧。
”说完,就走到外面走廊上去了。
静秋走到病床跟前,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但她不敢相信那就是老三,他很瘦很瘦,真的是皮包骨头,显得他的眉毛特别长特别浓。
他深陷的眼睛半睁着,眼白好像布满了血丝。
头发掉了很多,显得很稀疏。
他的颧骨突了出来,两面的腮帮陷了下去,脸象医院的床单一样白。
静秋不敢上前去,觉得这不可能是老三。
几个月前她看见的老三,仍是那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青年,而眼前这个病人,真叫人惨不忍睹。
几个人在轻轻推她到病床前去,她鼓足勇气走到病床前,从被单下找到他的左手,看见了他手背上的那个伤疤。
他的手现在瘦骨嶙峋,那道伤疤显得更长了。
她腿一软,跪倒在床前。
她觉得有几个人在拉她起来,她不肯起来。
她听见几个人在催促她:“快叫!快叫啊!”
她回过头,茫然地问:“叫什么?”
“叫他名字啊,你平时怎么叫的,现在就怎么叫,你不叫,他就走了!”
静秋叫不出声,她平时就叫不出他的名字,现在她更叫不出。
她只知道握着他的手,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手还不是完全冰凉的,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