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一次吧。
”
“活你大爷!”百里决明指着无渡的背影骂,“告诉你,爷就算变成猪,也不会收她当徒弟!”
无渡走远了,留下百里决明和谢寻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百里决明又朝谢寻微放话,“告诉你,我就算变成母猪,也不会收你当徒弟。
死了这条心,麻利地去山腰石屋找无渡。
趁天还没黑,尽早走!”说完进屋,哐当一声大力关上门,整座茅屋都在震动,簌簌落下灰来。
谢寻微一个人坐在石鼓凳上,望着百里决明紧闭的门户,默默不说话。
月亮出来了,清幽幽的月光漫过窗棂,铺陈在床前恍若严霜一片。
百里决明闭着眼躺在床上,留心听院埕里的动静。
没声儿,唯有蝉鸣在响,一重叠一重。
大概走了吧,百里决明放了心,翻了个身。
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谢寻微端着木盆走进来,怯生生道:“百里叔叔,洗脚。
”
她力气小,端不稳大木盆,每走一步水就晃荡一下,许多溅在身上,半边的衣裙都湿透了。
这丫头怎么还没走?真缠上他了?百里决明很是无语,端详她片刻,道:“你这是给我洗脚呢,还是给你自个儿洗澡呢?”
谢寻微蹲在地上,眼泪汪汪把他望着。
“我不洗脚,出去。
”百里决明翻身面朝里边,不看她。
“不洗脚脚会臭掉的。
”谢寻微说。
“要你管,我就爱臭脚,”百里决明冷哼,“明儿就把你送回老贼那儿,滚!”
身后传来挪木盆的声音,间或水花晃荡,劈啪乱响。
人终于出去了,百里决明松了口气,拧身瞧,却见地上全是水。
那丫头端个盆,水全洒他地上了。
百里决明更坚定了送她走的想法,放下床帘子,眼不见为净。
夜渐深,连蝉鸣都弱了。
院子里头时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知道那丫头在干些什么?大约是洗澡,可也洗得太久了。
百里决明想起来看看,又告诫自己别管太多,明儿尽早送她走,这事儿就算完了。
除了他的屋,还有堂屋和厢房,那丫头能找到屋子睡觉,不必担忧。
他捂住耳朵,不再多想。
夏夜闷热,床帘子又捂着,百里决明觉得自己睡在火炉里。
忍无可忍挂上帘子,再闭上眼睡,终于迷迷糊糊进了梦乡。
背后袭上细细的凉风,他感到舒爽,更好睡了些许。
第二天清早醒来,见床前搁着一把蒲扇,他醒悟过来,是那丫头为他扇了一宿的风。
踱出门,吓了一大跳,院里挂满了他藏在柜里的脏衣裳,都洗过了,闻着有皂角的香味儿。
最醒目的是他的破裤衩,大剌剌挂在正中,屁股上本烂了个洞,被谁用针线缝过了,可惜针线活儿实在稀烂,线条歪歪扭扭,还留着粗糙的线头,穿着一定会磨屁股。
他终于知道那丫头折腾一晚上干什么了,敢情是在洗他的衣裳。
她以为这样讨好他就能留下来么?他感到烦躁,活着心烦,死了也不得安生,偏有不长眼的人来叨扰他的安宁。
正巧谢寻微从堂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