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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戏外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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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急急分辨,“不是的,不是的。

    ” 刘病已双手交握于胸前,斜斜依着橱柜,一派毫不在意的洒脱,“孟兄吗?已经听平君讲了一下午的你,果然是丰神如玉,气度华贵。

    难得的是孟兄肯屈尊与我们相交。

    ” 孟珏拱手为礼,“直接叫我孟珏就好了,我不过是‘士、农、工、商’四民中位于最底层的商贾,哪里来的屈尊一说?” “商贾吕不韦以王孙为奇货,拿天下做生意,一统六合的秦始皇还要尊称他为仲父。

    ”刘病已瞟了眼云歌,“雅厨短短时间内就能在长安城立足,绝非云歌一人之力,只怕幕后出力谋划的人正是孟兄,孟兄这个商贾谁敢低估?” 孟珏淡笑:“病已兄更令人赞佩,人刚出死牢,却对长安城的风吹草动如此清楚。

    ” ………… 云歌看看温润如玉的孟珏、再看看倜傥随意的刘病已,无趣地叹了口气,低下头专心干活,任由他们两个在那里打着机锋。

     这个已经炖得差不多,可以只焖着了。

     丸子该下锅了。

     盛葱的盘子放这里,盛姜的盘子放这里,盛油的盘子放这里。

     ……这个放…… 地方被刘病已的身子给挡住了。

     那就…… 刘病已无意识地接过盘子拿着。

     嗯!就放这里了…… 还有这个呢?孟珏的手还空着…… 放这里了。

     许平君进门后,眼睛立即瞪得大大。

     云歌象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时不时要穿绕过杵在厨房中间的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正在聊天。

     一个捧着一个碟子,一个端着一个碗。

     病已倒罢了,毕竟不是没有见过他端碟子的样子。

     可孟珏……这样一个人……手中该握的是美人手、夜光杯、狼豪笔…… 反正没有一样会是一碗黑黢黢的麦酱。

     不过,最让许平君瞪眼的却是云歌视美色若等闲、废物利用、见缝插针的本事。

     许平君一手拿过碗,一手拿过碟子,“去去去,要说话到外面去,挡在这里干什么?没看人家都要忙死了,还要给你们两个让路。

    ” 两个一来一往地打着机锋的人,已经从秦朝商贾聊到了官府禁止民间经营盐铁、现行的赋税……甚至汉朝对匈奴四夷的政策。

     因为两个人都在民间长大,亲眼目睹和亲身感受了百姓的艰辛;都从小就颠沛流离、吃过不少苦;都一直留心朝政和朝中势力变化;又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观点,惊人的一致。

     在一来一往的试探和交锋中,居然不知不觉地生出了几分投契。

     此时被许平君一岔,才回过神来,彼此愣了一下,蓦地都笑起来。

     在对彼此的戒备中,还是滋生了几分对彼此的欣赏赞叹。

     刘病已顺手抄了一壶酒,孟珏见状,经过碗橱时顺手拿了两个酒杯,两人会心一笑,并肩向外行去。

     云歌看许平君切菜时,一个失手险些切到手,忙一把拿过了刀,“许姐姐,我来吧!你说去家里取酒,怎么去了这么久?” 许平君转到灶台后,帮云歌看火,“没什么,有些事情耽搁了。

    ” 过了半晌,许平君实在是琢磨不透,现在又已经和云歌的感情很好,才把实情说出,“我去了一趟当铺。

    前段日子因为要用钱,我把病已放在我这里的一块玉佩当了。

    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是病已的家人留下的唯一东西,是他的一点念想,所以明知道当的是死当,根本没有机会赎回来,可我总是不甘心,想去看看。

    可你猜猜发生了什么?我刚进店铺,店主看到我来,竟然迎了出来,还没有等我开口,就说什么我的玉佩根本卖不出去,和我说只要我把原先卖的价钱还给他,我就能把玉佩拿回来,我立即求店主帮我留着玉佩,我尽快筹钱给他,结果他居然把玉佩直接交给我了,说我在欠据上押个手印就好,钱筹到了给他送过去就行。

    云歌,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云歌暗皱眉头,对那个当铺老板颇恼怒。

     亏得他还是个生意人,怎么如此办事? 嘴里却只能轻快地说:“想那么多干什么?玉佩能赎回来就行!反正你又不是白拿,也不欠他什么,况且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 许平君笑着摇摇头,“说得也是,玉佩能拿回来就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病已说。

    云歌,你能不能先……” 云歌笑应道:“好。

    ” 许平君爽朗地笑起来,“谢谢你了,好妹子。

    虽然知道你不缺钱,不过我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有那么快还给你呀!只能慢慢还。

    ” 不缺钱? 唉!还没有仔细和孟珏算过,那些钱也不知道何时还得清。

     以后要和许姐姐学着点如何精打细算、节省过日。

     云歌侧头朝许平君做了个鬼脸,“把你的酿酒方子给我,我就不要你还钱了。

    ” 许平君笑哼了一声,“美得你!家传之秘,千金不卖!” 她走到厨房门口向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又走回云歌身侧,“其实那都是我骗人的。

    我爹喝酒倒是很能行,酿酒一点不会。

    我那酒就是普通的高梁酒,只不过封存时有些特殊,不是用陶罐密存,而是封于经年老竹的竹筒中,等开封后自然暗含竹香的清香。

    ” 云歌笑叫起来:“啊!原来如此!我也怀疑过是竹香,还试着将竹叶浸入酒中,酒虽然有了清香,可因叶片经脉淡薄,草木的苦涩味也很快入了酒。

    如果收集竹叶上的露水,味道比姐姐做得清淡,却也不错,只是做法实在太矜贵,自制自饮还好,拿来卖钱可不实际。

    没想到这么简单……许姐姐,你真聪明!” “我倒是很想受你这句赞,可惜法子不是我想的,这是病已想出来的法子。

    病已虽然很少干农活和家里的这些活计,可只要他碰过的,总会有些古怪法子让事情变得简单容易。

    ” 云歌呆了下,又立即笑着说:“许姐姐,你既然把方子告诉我了,那钱就不要还了。

    ” “我几时说过要卖我的酒方了?借钱就是借钱,少给我罗嗦,你不借,我去找孟公子借。

    ”许平君一脸不快。

     云歌忙陪着笑说:“好姐姐,是我说错话了。

    借钱归借钱,酒方归酒方。

    ” 许平君嗔了云歌一眼,笑起来。

     云歌的菜已经陆续做好,只剩最后一道汤还没有好。

     云歌让许平君先把菜端出去,“你们先吃吧!不用特意等我,我这边马上就好。

    ” 许平君用食盒把菜肴装好,一个人先去了。

     云歌把滚烫的陶罐放在竹篮里,拎着竹篮向花园行去。

     暮色初降。

     一弯如女子秀眉的月牙,刚爬上了柳梢头。

     天气不热也不冷。

     行走在花木间,闻着草木清香,份外舒服。

     云歌不禁深深吸了吸鼻子,浓郁的芍药花香中夹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沁入心脾。

     云歌停住了脚步,虽然住的时间不算长,可这个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早已经熟悉,绝对没有檀木。

     隐隐听到衣袍的悉挲声。

     “谁?谁躲在哪里?” “我好端端地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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