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礼还有几天的时候,皮奥特尔下班后开车来到凯特家,他和凯特准备把她的东西装进车里。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不过是衣柜里的衣服,已经打包进几个行李箱里了,还有一个装满新婚礼物的盒子,以及一个服装防尘袋,里面放了几件挂在衣帽间的最近在穿的衣服。
行李箱和礼物盒轻轻松松地就放进了皮奥特尔的后备厢里。
装衣服的防尘袋则被他平铺放在后驾驶座上。
邦妮不冷不热地跟皮奥特尔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晃到别处去了,巴蒂斯塔博士还待在实验室。
凯特怀疑他是故意不露面。
自从凯特定下新住处后,他就一直回避着他们,一个人独来独往。
皮奥特尔住在距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咫尺之遥的一栋给教师住的大房子里,这是一座老旧的殖民时期风格的住宅,房子表面是白色的护墙板,绿色的护窗已经斑驳褪色。
他把车子停在门前的路边,尽管边上就有一条车道。
他告诉凯特,这是为了不挡着刘太太出来的路。
刘太太是墨菲太太的护理者,平时就住在这房子里。
他们一次性就把所有东西搬进了房子——凯特拖着那几个行李箱,皮奥特尔提着礼物盒,装着衣服的防尘袋则垂在他肩膀上。
来到门廊时,他放下礼物盒,拿出钥匙来开门。
“把这些东西拿上去以后,我们就去见墨菲太太,”他对她说,“她想见见你。
”
“她不介意我就这么搬进来住?”凯特这才想起来问,的确为时已晚。
“她不介意的。
她只担心你过不了多久就说我们要搬出去自己住了。
”
凯特轻轻哼了一声。
毫无疑问,墨菲太太一定是把她想象成了那种系着一条皱巴巴围裙的标准人妻。
前厅一片昏暗,有股发霉的气味。
一面边框镀金的镜子悬在一个红木餐具柜上方,柜子的四只脚是爪子状的,两边的门都是紧闭的,这让凯特放下心来。
她可不想每次走进走出的时候都得和那两个女人打招呼。
还有,她看得出来,房里的其他地方并非如此幽暗。
午后三四点的阳光透过他们头顶的一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她眼前的楼梯上,因此她和皮奥特尔沿着楼梯越往上走,光线就越明亮。
第二层楼的走廊铺着地毯,但是顶楼那层——过去应该是仆人住的,凯特猜想——却只有光秃秃的松木地板,地板边缘的木饰条是蜂蜜色的,不像屋里其他地方那样是厚重暗沉的深色调。
凯特感到一阵释然。
没有门将这一层与下面隔开来,然而身处顶楼,她听不到下面传来的任何声音。
她可以预见,自己在这里将不受打扰,乐享清静。
皮奥特尔领着她走到右边,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房前。
“这是你的房间。
”他对她说。
他退后一步请她先进,然后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显然,这里以前是他的书房。
房间的一头摆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电脑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