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回荡,怔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玉炉还在呜咽,擦着泪说:“这夏家郎君太缺德了,明知要大婚,就该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如今自己丢了性命,还带累了娘子……”
布暖的心往下沉,只要是下了聘,双方父母合了八字,递不递婚书都是夫妻。
如果其中一个不在了,另一个或鳏或寡,再也算不上完整了。
“怎么殁的?是生病吗?”她有气无力,身子都软下来。
玉炉很气愤:“病死倒也罢,偏是和人打马球,坠马摔死的。
”
布暖虽然错愕,倒也不是那样难以接受,枯坐了一会儿问:“阿耶和阿娘知道了吗?”
话音才落,布夫人含泪由丫鬟扶着迈进屋。
布暖忙起身相迎。
布夫人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哭道:“我的儿,你好苦的命,怎么摊上这档子事……我日日吃斋念佛有什么用,菩萨不开眼,这么作践我的女儿!”
布暖脑子里乱成一团糨糊,阿娘哭得那样更叫她没了主张。
说不清的什么滋味,有些伤心,又不那么伤心。
老天爷原谅她的自私吧!她承认,当下甚至有种重见天日的窃喜。
“暖儿,”布夫人愁入肝肠,泪水涟涟的叹息,“好孩子,阿娘知道你心里苦,命里定下的坎儿,没法子可想。
谁能料到九郎是这样福薄的人,叫我白操了那些心。
你阿耶往夏府吊唁去了,咱们且等他回来,再从长计议。
依我看夏侍郎和夫人是通情达理的人,总不忍心白看着你在他们夏家死守。
只要他们不来讨人,咱们便还有出路……”
所谓的出路,无非是找个死了老婆要续弦的男人嫁了。
说起来不好听,但只要挑得好,夫妻举案齐眉也不是不能够的。
“阿娘不必忧心,仔细哭坏身子。
”布暖扶布夫人坐下,端茶来孝敬,边道,“女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了也使得的,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我出了阁,谁来孝敬父母大人?”
布夫人摇头:“别混说,为人父母谁不盼着儿女好?就是朝廷嫁公主,皇后还要操心过问呢!我和你阿耶只有你这根独苗,自小到大凤凰一样的养着,就盼着你嫁个称心的人……谁知道竟是这样下场!”
布暖被阿娘哭得揪心,坐在绣墩上幽幽长叹。
布夫人蹙眉看着她:“你尚在襁褓中时,我请高僧给你批过命,说你情路坎坷,慧极而伤。
我心里忌讳,常常是半信半疑的,没想到如今果然应在这上头了。
”渐渐哽咽,捂着嘴哭道,“我的儿,你才十五岁,顶了个命硬的名头,往后几十年怎么过!”
布暖伏在布夫人膝头说:“阿娘宽心,我服侍二老百年后,哪怕找家尼姑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