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朱门前,抬手推开了门。
撷芳阁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萧明晟弯了弯唇角,心道贺兰敏之还挺谨慎。
走过正堂,撩开珠帘,萧明晟走进撷芳阁里屋。
撷芳阁的里屋大概是李婉仪享乐的地方,一应布置奢华至极,比自己就寝的闺室还要用心。
尤其是里屋寝具,那张雕花木床就占了整个里屋三分之一的地方,鲛绡的帷幔层层叠叠地垂落,依稀能够看到床上有个人影动也不动地躺着。
床榻边,香炉中烟气袅袅,馥郁的香气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萧明晟是武者,亦是医者,想要在他面前装死装昏迷绝对是个技术活。
别说隔着这十来步的距离,他之前在阁外就听到了贺兰敏之明显有些不稳的呼吸。
萧明晟眨了一下眼睛,想起前段时间在状元楼外见到的那有如芝兰玉树般的青年,心中忽然冒出些许恶趣味。
于是,萧明晟装着不会武的普通人,踩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到床前,抬手撩起鲛绡帷幔,口中却发出了女子有如莺啭的声音,道:“郎君……”
撩起的鲛绡帷幔下,阖着眼眸的青年霍地睁开眼睛,合身向他扑来。
虽然在萧明晟看来,这身法着实有些笨拙,但在普通人中也算是敏捷了。
鸦黑的长发披散在贺兰敏之的身后,容貌姝丽的青年面容紧绷,目光狠戾,全然没有数日前状元楼外的温润儒雅,而他的手中则紧紧攥着一只沾着血的木簪。
萧明晟惊愕一瞬,但他反应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了贺兰敏之攥着木簪的手,合身而上,直接将贺兰敏之压在了身下。
贺兰敏之闷哼一声,却是挣扎着偏过头,恶狠狠地瞪向萧明晟。
他的目光在触及萧明晟的脸时怔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那点明明是个男人却发出了女声的惊疑全然抛在了脑后,只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放、开、我!”
虽然喝令萧明晟放开自己,但贺兰敏之其实并没有指望这个男人照做。
因为这群权贵,真真没一个好东西。
什么泼天的富贵,什么日后发达了莫要忘记他,他呸!要不是那个同窗无耻,给他下了药,让他身体提不出力气来,眼前阵阵发黑,那些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抓到了他。
就像是现在,若不是他依旧提不起气力,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个练家子,但再怎么说,他也能跟他过上两招。
而不是挟持无果,反被压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就在贺兰敏之暗自咬牙的时候,桎梏他身体的手臂却松开了,一个微沉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受伤了?”
贺兰敏之不理会,而是撑起身体,退到床榻里侧的位置。
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虎口处,试图用疼痛刺激被药力侵蚀的身体。
他倒是想再给自己一发簪,看看能不能尽快从迷药的药力中脱困,但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坐在这里,再受伤,他还怎么逃出去。
萧明晟眉头紧皱,他的目光落在贺兰敏之沁出鲜血的下袴。
他这贺兰表兄能双手成书,为了三日后的春闱,他自是不愿伤手,所以就对腿动了手。
贺兰敏之亦是习武之人,下手的分寸尚可,并没有伤及筋骨,疼归疼,倒是不耽误逃跑。
贺兰敏之完全没有低头的意思,也就是萧明晟武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