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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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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宅子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活计,估计都不能帮您跑这个腿儿。

    您出了西门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见药铺了。

    ” 既是走不开帮不了这个忙,也是不敢帮这个忙。

     言罢,小厮不敢直视三娘子逐渐灿朗起来的眸子,转身拎着灯笼快速爬上木梯去更换。

     月皊怔怔立在原地,唇畔已不自觉抿了笑。

    她仰头望着换上的崭新灯笼,认真道了谢。

     小厮胡乱点头,没敢回头。

     破旧的灯笼换成了新的,在风中红得艳丽张扬。

    其上的“江”字,既温情又遥远。

     月皊仰着脸时,是一张皎皎笑靥,低下头时却掉下一滴泪。

    忍了许久的泪珠儿落在掌中的铜钱上。

     她以前从不碰钱银之物,嫌经过多人之手——脏得很。

    如今捧着不知名小厮赠与的几枚铜钱,当若至宝。

     月皊无声侧过身行了谢礼。

    离开前,她再次抬头望了眼檐下的灯笼,后知后觉为何要更换,原来今天是冬至。

     小厮坐在木梯上,回头望着月皊离去的背影,唏嘘一叹。

     江家这位三娘子,整个长安谁人不知她曾经的奢贵?皇家子孙的爵位还要袭一辈降一级,可江家的爵位却是祖帝特允的世袭罔替。

    又有个公主娘,真真是琼汁玉露娇养长大。

    听说价值连城的灵芝送过去,不过是磨碎了让她养指甲,更别说续命用的人参,也只是剪碎了扔进温汤里给她暖足之用。

     十七,正当嫁的年龄。

    不管是军功卓卓的少年将军,还是满腹诗书的尚书之子,又或是皇家子孙……这满京城的权贵郎子那是任她挑选。

    甚至就连入主东宫,也是看她愿不愿。

     可如今…… 小厮又是一叹,叹人生大起大落,没走到头就没个定数。

     月皊前日才被带过来,这两日也没出过屋,对这宅子的布置并不清楚。

    小厮说从西门出去,她便径直往西走。

    这宅子住的工仆虽多,地方却不大,方方正正,没有江家府邸的亭台楼阁曲折叠景。

    小小的西门,远远就能望见。

     工仆们有的正要出去上工,有的已经下工回来。

    他们远远看见月皊,下意识地向一侧避开,又在月皊走过之后,停下脚步,目光黏缠移不开。

     几个婆子坐在向阳处浆洗衣裳,说着的闲话断断续续砸进月皊耳中。

     “还敢出门呢?也是个有勇气的。

    我也是想不通,这种没爹没娘的下等东西这些年的享受都该折寿的!就该让她在教坊里迎来送往,反正也长了张勾男人的脸。

    二娘子干嘛花那么大价钱将人买回来?” 另一个人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当二娘子是好心呐?这要是凭借一张脸哄得哪个男人买回去养着,二娘子哪能消气呢?二娘子以前满肚子委屈不能把这狐狸精怎么样,如今还不得借机好好踩一踩,放在身边天天欺辱解气?听说小郡王从小乞丐堆里长大,刀尖舔血地走江湖,知道有人替自己享乐,还不恨透了她?二娘子将人买回去给小郡王暖被窝,那是送羊入狼口,要往死里折辱!” “嗐,”又一个人感慨,“害得二娘子被休弃,这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也难怪二娘子心狠……” 月皊已经走出了西门,身后的闲言碎语慢慢听不见了。

     她腰背挺直,唇畔挂着浅笑,仿若没有听见那些议论。

    只是若仔细瞧,才能看出她唇角的笑有一点僵。

     巷子很长,两侧坐落一间间宅子,大多关着院门,见不到什么人。

    只是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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