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盏夜灯瘦如烛、簇如豆。
灯火将玉蝉衣侧影映到墙上,与微生溟的剪影挨在一起。
灯影轻晃,他们的影子跟着轻晃。
注视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良久后,微生溟喉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这次,你倒是会运功来抵御苦心草的毒性了。
”
“看来,这次这苦心草是为我准备的。
”他看着玉蝉衣,问道,“是吗?”
“不想被毒死,就别废话!”玉蝉衣抓着苦心草的手指拢紧,她将自己的问题重申一遍,“在你回来之前,我就留意到宗门外有太微宗的人在活动。
自你回来之后,他们便活动得更加频繁。
今日,我更是直接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你的名字。
是以,我确定,你与太微宗之间,定然有不可见人的关系。
”
她字字句句咬字清晰说得分明,微生溟却突然抬手一挥。
玉蝉衣身体倏地绷紧,浑身戒备。
却只觉颈边一阵温柔轻风掠过,耳侧微痒,她髻底几缕碎发被他挥过来的灵力轻轻拂动,仿佛有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了过去。
待风定,微生溟手里多了一片微枯的梧桐树叶。
“听到他们的谈话……躲在梧桐树后听到的?”他手里捏着那片刚刚还挂在玉蝉衣发间的树叶,看着说道,“看来你听得足够全神贯注,连有树叶落到头上,都未察觉到。
”
原来,他刚刚那道灵力只是为了将她发间的落叶摘下。
玉蝉衣心弦猛然一振,下意识想抬手摸向自己发顶,微生溟忽又抬起眼,直勾勾看向她,说道:“不对,应该是躲在梧桐树下的影子里面偷听到的。
刚刚,你就是从我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
“小小年纪脾气就这样急……”他修长手指顺着枯叶叶脉摩挲了几下,“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进别人的房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
屋内一时很安静。
玉蝉衣脸色稍稍有些异样,伴随着他指尖摩挲树叶发出的细小声响,她莫名又有一种想去摸一摸自己发顶的冲动。
树叶刚刚应该就挂在那儿。
但她仍旧冷着一张脸没有动作,紧抓着苦心草说:“我躲在哪里听到的,和你没有关系。
我要知道的,是你的来历。
”
说什么她小小年纪,真论年纪,未必真的是他大她小。
她一千岁的年岁加上来,说不定要比他大上不少呢!
但玉蝉衣不屑于和他理论这个,她视线微微下移,被他裸露的胸膛吸引了目光。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男子裸露的身躯,她这师兄虽是半死不活的病痨鬼样子,实际身板肌肉紧实,呼吸间带起胸膛起伏。
玉蝉衣本可以立即将眼睛移开,却没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