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怕再莫名其妙被顾商言抓着不放。
直到厨余垃圾开始发酵,我不得已出了门。
到楼下,就遇见了蜷在绿化带旁边的顾商言。
他把帽檐拉得很低,但我还是认了出来。
下意识我就往回跑,还是慢了一步。
他整个人都怏怏的,额头上汗如雨下。
一袋被保护很好的东西塞给了我。
「我上次发现你腱鞘炎犯了,买了点药。」
「还有你画画粉尘多,对肺部不好,记得多出来呼吸。」
袋子里装了十几种药,甚至还有治疗腹泻的。
「这边菜的口味跟我们那完全不一样,我怕你水土不服……」
顾商言声音低了下去,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又问我:「你这两天怎么都在家里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我两天都在家?跟踪我?」
顾商言急忙摆手:「我是想给你送点药,但我不知道你具体在哪一户,门卫也不熟,我就只能在下面等你出来。」
「我每天一大清早就在这等着,等到晚上你都没下来过。」
这其实挺像顾商言会做出来的事。
毕竟当初我犯病进医院,他不眠不休陪护了三个晚上。
他其实很会爱人,一向都是毫无保留地把最好捧到你面前。
可这也意味着,他会如此对林若佳。
一想到他的爱是共享,我又泛起了恶心。
我把袋子退给他:「不用了,我自己买了药,已经好了。」
他不接,汗水打在睫毛上时,带起了几滴眼泪。
「蓉蓉,我错了,爸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我费了好大劲才知道你在哪,你别再推开我行不行?我都没有地方去了。」
他带着渴求,像条摇尾巴的狗。
装可怜,也是他惯用的技巧。
那些情侣间的小打小闹,再搬上台面,又成了另一番解读。
我冷声反问他:「你是打算在我面前卖惨来博取同情吗?不好意思,这招不管用了,你越作践自己,越让我觉得掉价。」
顾商言愣在原地,张开嘴,欲辩解之际,电话响了。
应该是林若佳,隐约能听见哭腔。
顾商言的眉头越来越皱。
他终于忍不住打断:「可医生说了,你没有抑郁症!你为什么老想着自杀啊?我现在真有事走不开,你叫护工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很激烈的尖叫哭声。
顾商言忍了忍,叹气把电话挂了。
我出声:「去吧,别真多出一条人命。」
「不,我要在这陪着你。」
顾商言把手机揣回兜里以示诚意。
我好笑:「你要是在之前拒绝了她,我会原谅你,但现在,这种伎俩没用。都已经陪她一个月了,不差这几天。」
刚好有住户过来,我跟着一起闪进电梯。
顾商言没有再追过来。
第二天我再出门,也没见了他的踪迹。
15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乌鸦嘴。
吃完早餐后,我被辣椒辣得肚子难受,胸口也疼起来。
蹲在马路边时,整个人头晕目眩。
我想打给120。
可肌肉反应让我按下了紧急联系人。
这么久了,我一直忘记把顾商言的号码移出去。
以前每换一个手机,他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号码设为我的紧急联系人。
「你要是出事了就打这个号码,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