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我的恋人和我自己。
在那年夏天巧遇的几周,我们的人生几乎未受影响,却跨越到时间静止、天堂降临人间的彼岸,得到从降生以来神注定要赐给我们的那一份。
我们别开眼。
除了这件事,我们无所不谈。
但我们始终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说更确认了这一点。
我们已经找到星星,你和我。
而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恩赐。
去年夏天他总算真的回来了。
他从罗马要去门顿,途中路经来访。
他搭出租车顺林荫车道而来,车子停在和二十年前差不多的地方。
他带着笔记本电脑、一只运动粗呢大提袋和一个用缎带包装显然是礼物的大盒子跳出来。
“这是送你母亲的。
”他察觉我的眼光时说道。
“最好告诉她里面装了什么。
”我帮他把东西放在门厅后立刻说:“她怀疑每个人。
”他了解。
这事令他感伤。
“老房间?”我问。
“老房间。
”他确认,尽管我们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安排好一切。
“那么就住老房间吧。
”
我不急着跟他上楼,看见玛法尔达和曼弗雷迪一听到他搭出租车抵达,就从厨房里拖着脚步走出来欢迎他,我松了一口气。
他们轻挑的拥抱和吻,卸除了一些我知道一旦他在我家住下来我会有的不自在。
我希望他们过度兴奋的欢迎能持续到他在这里的第一个钟头。
什么都好,只求能避免我们面对面坐下来喝咖啡,终于说出无可避免的那四个字:二十年了。
我们把他的东西留在门厅,希望曼弗雷迪趁奥利弗和我很快绕屋子一圈时,把东西搬上楼。
“我相信你一定急着想看吧。
”我会这么说,指的是花园、栏杆、海景。
好不容易走到游泳池后面,回到落地窗边放着旧钢琴的客厅,最后回到门厅,发现他的东西真的拿上楼了。
我可能希望他明白,自从他上次来过之后,一切都没有改变,天堂的门阶依然在那儿,通往海边那扇歪斜的门依旧吱嘎作响,世界仍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少了薇米妮、安喀斯和父亲。
这是我想摆出来的欢迎姿势。
但我也希望他了解现在没必要叙旧。
我们在少了彼此陪伴的状况下走过、也经历太多,彼此没有任何共有的基础。
或许我希望他感觉到失去和悲伤的刺痛。
但到头来,或许经由妥协,我断定最简单的办法是表示我什么都没忘。
我提议带他去那块仍然和二十年前带他去时一样酷热、一样正在休耕的空地。
我还没说完,他抢白道:“去过了,已完成。
”那是他告诉我他也没忘的方式。
“或许你宁可赶快去一趟银行。
”他爆笑出来。
“我敢跟你打赌,他们一直没关掉我的户头。
”“如果有时间,而且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钟塔。
我知道你从来没上去过。
”
“死也要看?”
我对他报以微笑。
他记得我们给钟塔起的名字。
来到俯瞰眼前一大片海的院子,我站在旁边,看他倚着栏杆眺望海湾。
属于他的那块岩石在我们脚下,那是他晚上独坐,以及和薇米妮一起消磨整个下午的地方。
“她如果还在,现在已经三十岁了。
”他说。
“我知道。
”
“她每天写信给我。
每一天。
”
他看着他们的地方。
我记得他们是怎么一起手牵手一路往下蹦蹦跳跳到岸边。
“然后有一天她不再写,我就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
我把她的信全留着。
”
我若有所失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