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府上也没吃多少,这次也剩这么多,可是不合胃口?”
“不是,”燕禾匀摇摇头,“你府上的厨子不比御膳房差多少,只是我一贯吃不了太多。
”
“多吃一点,总是好的。
”
“说起来,上次你送来的那盘荷叶糕不错,可比宫里的好了不少。
”
祁玉闻言眸子里微微泛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那是我做的。
”
“嗯?”她有些惊讶,“你一介武夫,竟懂得这些?”
“我幼时常常跟在母亲身边,她是个嗜甜之人,钟爱研究做各种糕点,尤其是荷叶糕,我便跟着学了。
”
“那看来以后,我要常来府上叨扰了。
”
“随时恭候。
”
毕竟秋将尽,日犹长。
*
一行人带着粮,终于抵达第一个城,燕禾匀面纱掩着面,同祁玉从马车上下来。
城中道上车马寥寥,入目尽是萧瑟。
黄沙漫天,风吹过,面上甚至有颗粒感,街上的人不多,但大多是老人,或抱着同样瘦骨嶙嶙的孩子,或藏在破旧的衣服里,双眼无神。
饿死的都是穷人,富人早跑光了。
县令带着几个人过来向他们行礼,眉眼间乌青,面上化不开愁色。
“大人们可算是来了……唉,再不来,怕是不知能撑多久……”
“我们这的情况稍好于另外几城,但也好不了多少。
”
祁玉听着他描述情况,越说一分神色便越凝重一分。
燕禾匀没再听他们说话,这里的情况同上书时相差不大,她走回马车,探身在拿着什么。
正在同县令谈话的祁玉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她那边。
只见她怀里抱着一团布包的东西,缓缓向屋檐下几个老人孩子走去,从中取出一个蒸饼递给他们。
一个又一个的,旁边的人见状也围了过去,她耐心地给他们发着,不一会儿手里拿着的就成了空布,所幸人不多,刚好够了。
那些人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更有甚者上前跪下要磕头,都被她一一扶起了。
“那便按您说的办,”祁玉收回目光,“我们就不在这过多停留,后面这些粮食是陛下加急拨过来的,一定要发到每个人手里。
”
燕禾匀走回他身边,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风沙太大,她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他自然而然拿过她手里的布。
“没什么,是风沙太大了。
”她答道,“我们何时去另外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