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们先进哪个,我一指正中一座石拱门:“应该往这边走!” 胖子说:“为什么不往这边走?过去的人不都迷信死了上西天吗?墓主人一定躺在西边!” 陆军忙摆手说:“不对,听说古代人讲究阴阳宅,阳宅是什么样,阴宅也是什么样,你没听过坐北朝南吗?北门是上首,墓主人多半在北边。
” 我问胖子和陆军:“你们分得出东西南北?” 胖子摇了摇头,他倒有法子:“大不了挨个钻一遍,看看里边有什么东西。
” 陆军说:“乱走可不成,相传古墓之中有暗箭伏火,全是要人命的东西!” 我对他们说:“这是一座辽墓,距今不下上千年了,又被掏了盗洞,大可不必担心伏火。
” 胖子不信,他说:“进来之后没看见一个辽字,何以见得是座辽代古墓?” 我用手一指,说道:“你没瞧见墓砖上阴刻的纹饰吗?那是一种多层次的花卉图案,整体近似尖瓣莲花,花芯如同勾卷的云朵。
据说世上并没有这种花,乃是佛经中的往生之花,是二十四佛花之首,放万丈光明,照十方世界,古时称为宝相花。
到了辽代,宝相花才被刻在墓砖上。
我刚才说的那还只是其一,其二,辽墓大多在马蹄形山坳中,格局坐北朝南,主墓室在正中,两侧为东西陪葬耳室,这些全都无关紧要,即使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们也该往这边走,因为什么?你们放亮了仔细看看,这边有狐狸的血迹!” 众人用手电筒和火把一照,血迹兀自未干,点点斑斑的血迹,一路进了那座拱顶门洞。
狐狸让围上来的西伯利亚苍狼咬了一口,又带我们逃至此处,看来血流得可不少,它还活得了吗?我们都很担心这只狐狸,怎么说也是同生共死一场,如果没有狐狸带路,我们早让狼吃了。
当即趴下身子,以火把在前开道,一个接一个钻进了拱顶门洞,里边是好大一座墓室,东西两边各设耳室,四角摆列膏烛。
墓室当中并没有棺椁,也没有尸床。
我记得《量金尺》秘本中有相关记载,辽代贵族墓葬仿袭唐制,不过有一部分没有棺椁,仅以棺床置尸,所谓“棺床”,又称“尸床”,只不过是一个雕龙绘凤的石台,规格高的也有玉台。
死尸灌以水银,过去千百年也不至于朽坏,以黄金覆面和金缕衣装裹,放置在尸床上,或仰面朝天,或倒头侧卧。
这座辽墓,不知所埋何人,没见到棺椁和尸床。
墓室中累累白骨,那可不是死人的枯骨,而是狐骸,对面的巨幅壁画上,则是一条腾云驾雾的九尾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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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底层抹了白膏泥,年代虽然久远,仍看得出画幅十分巨大,火把都照不到顶。众人看得出奇,狐仙狐怪的传说在民间广为流传,即使在那个年代,我们也听了不少。
狐狸如果长出九条尾巴,那叫“九尾妖狐”。
聊斋之类的迷信传说当中有五通神,民间排列为五大姓“胡、黄、白、柳、灰”,头一个古月胡,也就是狐狸。
相传狐狸通灵,可以吞吐天地灵气,吸纳日月精华,活到一百年的狐狸会多长出一条尾巴,要活过九百年,才长得出九条尾巴,从此可以变成人形。
我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墓主是苏妲己不成?因为在《封神演义》中有一段“纣王无道宠妲己”,祸乱成汤社稷的妲己,即是轩辕坟九尾妖狐所变。
可又一想,这可是一座辽墓,怎么可能埋了苏妲己?不知埋在这座辽代古墓中的墓主人是什么来头,墓室中为什么会有九尾妖狐的壁画? 那只与17号农场为敌又被狼群咬伤的大狐狸,全身上下血迹斑斑,趴在古墓壁画前动也不动,直到我们进来,它才有气无力地睁了睁眼。
火把忽明忽暗的光亮之下,狐狸吐出的气息,如同蜡烛灭掉之后的一缕轻烟,缓缓从我们面前飘了过去,竟似有形有质。
我正看得出神,忽听胖子说:“你们看这是什么?”他举起火把往前一照,我隐约见到墓室边缘长了一片片圆形树舌,色泽苍白。
我们几个人在大兴安岭原始森林中见过近似于此的树舌果实,通常长在雷雨过后,可以用刀子剜下来直接吃,价值十倍于松蘑,想不到洞穴中也会长出树舌果实,或许只是形似树舌,或许是“石衣、岩耳”一类,又或许是一种我们从来不曾见过的“地耳”。
墓室四周有许多朽木,树舌都长在圆木朽坏之处。
胖子说:“这玩意儿也许能吃!” 陆军说:“树舌可不会长在古墓之中,这东西能吃吗?” 胖子吞了吞口水,说道:“横竖是个死,我先尝尝!”他先将火把插在墓室中,上前用手一摸,肥肥厚厚,肉肉呼呼的,拿铲子抠下一块,放进口中嚼了几下,虽说没有什么滋味,但是汁水甚多,倒也吃得下去。
我和陆军、尖果三人,皆是饥肠辘辘,见这东西能吃,忙不迭地往口中塞。
打从一早上起来,我们只吃过几个白水煮土豆,下半晌包的饺子没吃成,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