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身周尽是粘糊糊的湿气,雾点打到脸上时已有一阵生疼。
言绍圻不由伸臂掩住脸,只是眼前一花,只听得“叮”一声,雾气已起了个漩涡,从上而下卷来。
他吃了一惊,心道:“这是哪一派的招式?”睁眼一看,却见无心站在一边,正自喘气,道袍的下摆已多了个破口,像是被利器撕裂,雁高翔却已不知在哪里了。
一片浓雾中,只听得雁高翔突然“嗤”地一笑,道:“小道士,你真是正一道的?”
无心仍在喘息,左手的拇指正在掌心划动,也只是一瞬间,气息已平复如常。
他像是想着什么,道:“雁兄,你为何不趁机下杀手?”
雁高翔笑了笑道:“你是为了救那小捕快才会着我的道儿,雁某好男儿,不趁人之危。
”
言绍圻怒道:“你竟然来偷袭我,还说是好男儿!”他这才知道方才雁高翔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又惊又怒。
不说那雁高翔的道术,单以武功而论,自己就实在不是对手,连他用什么招都看不到。
但他生性倔强,就算明知不敌,嘴上也不肯服软。
无心忽然道:“那你又为何不趁机杀了他?”
雁高翔怒道:“小杂毛,你当我雁某是下作小人么,这小捕快不是术门中人,我岂能滥杀无辜。
”
原来那雁高翔见无心与言绍圻在一处,他也知道言绍圻道术较弱,准备先向言绍圻下手。
无心本在全神贯注防备他的进攻,哪知雁高翔竟是杀向言绍圻的,大惊之下,出剑帮言绍圻挡了一招,只是这么一来身形已乱,雁高翔若是变招向他下杀手,无心慌乱之下,顶多是个两败俱伤之局,哪知雁高翔只是一招便收手不攻,他也不知其用意,原来却是雁高翔一招试过,发现言绍圻什么道术都不会,便不趁人之危。
听雁高翔这么说,无心也不由一怔,他本觉得竹山教是个邪教,教中人物定是阴狠刻毒,罪不容诛,但这雁高翔虽然用的法术尽是嫡派竹山术,为人却大是光明磊落,他自称“好男儿”,倒也庶几近之,不是吹牛,心中不由有些迟疑。
雁高翔又已大踏步走上前来。
此时离得近了,已能看清他的样貌,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足有三尺许,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透明如琥珀。
无心见他上前,长剑又提起来,喝道:“好,你只怕不在无辜之列。
”
雁高翔笑道:“然也。
雁某所杀已不下十人,若是死在小道士你剑下,倒也不枉,来吧。
”
这一招已是正面相对,无心暗暗叫苦。
他剑术虽高,但这雁高翔刀法不凡,绝不在他之下,而法术也与他相伯仲,这般打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了时。
他提起剑来喝道:“那便试试雁兄刀法。
”
无心扭头对言绍圻道:“小捕快,快让开点,小心别误伤了你。
”他原本一心以为敌人会用竹山术攻击,可是雁高翔偏生却是硬碰硬地用刀法杀来,实在是以己之短攻人所长。
他右手握剑,左手又已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