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六出门前,夏舞的眼睛铮亮铮亮,眼里有一团火,她对镜自照很久,描眉画唇,冰雪肌肤在期待中释放出浅浅的红晕,这样天然的红晕不是腮红就能简单描绘,镜子里的女孩明眸皓齿,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喜欢的人面前。
可是这一天的下午,严冀没有出现,陪伴朗朗的是个中年男人,朗朗上来介绍说:“是家里的司机叔叔”。
“叔叔怎么没来呢?”夏舞状似自然地问小家伙,一边很小心地打量朗朗的神色,小家伙怏怏的,少了几分平时的生气,夏舞不禁担心,从司机先生手里牵过了他。
“叔叔很忙。
”朗朗的声音蔫蔫的,耷拉着脑袋,脚在地上无意识地画圈圈。
夏舞的心颤了一下,蹲下来,用柔软的眼神看着小家伙,浅浅笑着问,“朗朗不开心吗?”
朗朗怔了一下,用迷惘的眼神望着夏舞,然后闷闷的耷拉下脑袋,在夏舞以为他要哭出来时,小家伙白嫩嫩的手攀住夏舞的脖子,凑近一点圈住了夏舞,小小的身子靠了过来,“老师,外公外婆都哭了,我看到了,他们说妈妈去天上睡觉了。
”
夏舞一时惘然,朗朗在她耳边轻轻问,“舅舅说妈妈去天上陪爸爸了,老师,你知道天上是哪里吗?我也想爸爸妈妈,我也要陪他们。
”
这颇不吉利的话虽然出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口中,可是依然让夏舞紧张不已,她倏地捂住朗朗的嘴巴,眼圈已经泛红了,眨眨眼睛平缓情绪后才说,“朗朗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朗朗要过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去陪他们,而现在朗朗要做的就是快点长大,多练练跳舞才能长得高高的哦,长大了让爸爸妈妈认不出来我们朗朗好不好?”
“嗯。
”郎兰坚定地点头,听话的跑开去了。
夏舞看着小胖球的身影,内心一阵神伤。
第二天上课,夏舞的眼睛都要望穿秋水了,严冀还是没有出现,陪伴朗朗的依旧是沉默而恭敬的司机,大概是因为上次没有接到朗朗,这次倍加小心,眼睛不离孩子,一下课就牵着小家伙走了。
没有见到那个人,夏舞的心一直下坠,想起那个人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再抬眼望万家灯火,只觉得什么也温暖不了自己,过去那种只要看一眼鲜活世界,心就无端温暖起来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没关系,下个周末会见到他的,要对他绽放自己的笑,要说好多笑话给他听,让他摘下冷冰冰的面具,做个有温度的人。
时间又在掰着指头中艰难度过一个星期,与母亲的冷战也没有消融的迹象,死气沉沉的生活只有一个盼头:见到严冀。
令夏舞不能接受的是,严冀还是没有出现。
司机先生似乎已经担起接送朗朗的职责,这完全出乎夏舞所料,在她眼里,严冀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家长,除了朗朗差点出车祸的那次,接送工作从不假手于人,在朗朗失去母亲的节骨眼上,照理说他会更加在边上呵护朗朗,难道他的情况很糟糕吗?
夏舞自以为已经有些了解严冀这个男人,见不到人所以更加牵挂,只好抽空问朗朗,“舅舅最近好吗?”
“嗯,可是舅舅偷懒,让司机叔叔送我来上课,我不喜欢。
”
“傻孩子,舅舅很忙很累的,朗朗要懂事,做个乖孩子哦。
”夏舞挂在嘴角的笑有些勉强。
“那老师,朗朗要做什么,才算个乖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