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幸会。
”
许多福不由皱了眉头,这两人说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她赶紧起身拦到江城越面前,扯着他走到楼梯口,然后又探头看看姚觅,方缩回来瞪着他:“你干嘛呢!那是我师兄女朋友!她来看我妈妈有什么不可以!”
江城越垂着头抵住了她的额,半晌才沉声开口:“师兄,不是你师兄!”
迟钝的许多福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笑出了声:“是,老大!”
江城越刮了刮她的鼻子,轻轻问:“我们多久没见了?”
“大概……”许多福掰起手指头来,“一天两天三天……记不清楚了啊,谁记那些啊!”
面前的人继续装模作样,脸上的表情生动得仿若夏花一般,江城越一把握住她忙着算数的手指,笑道:“看你不紧张就好,我等会就走,你妈妈看到会不高兴。
”
许多福点了点头不说话,半晌才拉了拉他松散的领带道:“你要赶回去吗?”
“嗯,我找个借口逃出来的,他们还在等着我。
”
“那你现在就走吧,有邵荣平和姚觅呢,没事的。
”她顺手将他的领带整理好,才推着他下了楼梯,见江城越回身还想说什么,满不在乎地嘀咕道,“你赶紧走吧,我真没事。
妈妈手术完我给你电话。
”
江城越突然就不动了,大步跨到她面前,抚额叹道:“不是,电梯在那边!”
许多福回头去看,只觉得脊背发凉,十几层的楼,她还推他走楼梯!赶紧退到一边让出路来。
电梯门慢慢地合上,在最后那一刹那,她触及到他的眼眸,突然想奔上前让他不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在一点点地消散一般,她不知是什么,想抓也无从下手。
直到门终于合上,而江城越带笑的眼眸,也消失不见。
几个小时后,曹爱芬被顺利地推出手术室,许多福心里头吊着的石头终于轰然落了地。
许多福扑到曹爱芬的身上,刚想开口问疼不疼,然而舌头却仿佛打结,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扯着曹爱芬的衣服不停地抽噎。
竟像是回到幼时,受了委屈总是忍气吞声,然而却总被曹爱芬一眼看穿,眼见瞒不住便扑入她怀里放肆地哭一场。
然而,这一场,倒真真哭得身心顺畅,仿佛所有的烦忧和污秽都顺着泪水流出了身体。
曹爱芬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扯起嘴角无力地笑了笑,视线又转了一圈,直到看到了守在许多福身后的邵荣平,轻叹道:“也不怕荣平看着笑话。
”
邵荣平笑说:“多福可爱哭了,伯母,您刚做完手术,还是多多休息才是。
”语毕,便将许多福从曹爱芬身边拖走。
许多福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曹爱芬眼中的光泽闪了闪,依旧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的嘴唇,慢慢地扬起了弧度。
送邵荣平和姚觅离开时,她由衷道谢:“真是谢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帮忙,我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妈妈也睡了,我送你们吧。
”
“不用麻烦了。
”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姚觅站起身,从椅背上取过邵荣平的外套,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嫣然笑说,“我跟荣平自己回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