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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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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模样的人,只依稀记得他做过无数种人。

     他曾是琴师,也曾是将士,曾做过正直的侠客,也做过精于算计的商人,他当过道士,学过佛法,也曾官拜丞相,也试过造反。

     桩桩件件,具体如何,他皆记不清楚。

     但无可否认的是,段西湘想起从前时,最易想起那场没有结局的乱世。

     混乱不堪的朝堂、敌我难辨的战场,残阳如血铺陈,烽烟缭绕在苍穹的方寸之中,似以墨色书写血泪铸就的历史。

     段西湘便想到这里。

     有人为他洒尽热血,有人为他万箭穿心,无数人从他的身边走过,无数人也从他的世界里远去。

     直到最后,他站在空荡荡不再有厮杀声的战场里。

     手里不曾执剑,却觉得手上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长剑。

     分明记不起谁是他的对手。

     却偏偏觉得对手必然破灭了他的所有。

     段西湘恍然记起。

     他同卫甚一般,应也曾有过自以为是的试探、不切实际的期盼。

     原本不曾抱有希望的,终究也要失望。

     段西湘从不觉得自己心软。

     他坚信自己是个无坚不摧的人。

     即使他也曾一败涂地,纵然赢再多次、再长岁月,都无能逆转这份失败。

     可人之一生,总是在往前行走。

     段西湘想,现在种种皆与过往不同。

     那曾经他无能掌控的,到底还是留在他的手中,曾经他只可失去的,到底也失去不了更多。

     他看着他,就觉得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令他追忆,也让他动容。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不再拥有自以为是去试探的权利。

     曾经段西湘听过一句话。

     人若有了弱点,就有了软肋,有了软肋,就反受其罪。

     任何一个人想要站到最后,站至顶峰,就要有将软肋变为利刃的觉悟。

     段西湘不觉得这等觉悟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他足够强大。

     也足够清醒。

     他告诉卫甚,人要行至巅峰,就要有无穷的魄力。

     ——自然,因为若他没有魄力,他早就死在了十三岁的隆冬。

     段西湘记起自己过往种种时,他正正收到了卫甚的一份礼物。

     他一向宽容卫甚的所有行为。

     也许是出于隐隐约约的心动,又或许只纯粹因为,他在卫甚的身上,看到了他已然失去的所有。

     然而世间诸事从陌生走至熟悉。

     那支簪子就像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神兵利器,轻易就划开了段西湘的盔甲。

     他看着他。

     明知是隔雾看花,不曾认真的讨好。

     段西湘却偏偏信了。

     段西湘曾有一个受尽荣宠的皇兄。

     他迟于皇兄出生,迟于皇兄识字,迟于皇兄见到父皇,也就迟了一生。

     五岁那年,段西湘学会了谦让。

     他要谦让皇兄,因为皇兄年长于他,同样的事物于皇兄而言,更易完成,更生完美。

     十岁那年,段西湘学会了容忍。

     他要容忍皇兄,因为皇兄年长于他,皇兄的所有教诲、斥责,甚至羞辱,都是合情合理。

     十三岁那年,段西湘被他的父皇所流放。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

     他从不渴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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