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槐才回过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那笑就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刺刀，高悬在顾淮之的头顶，而握刀的人，下一秒毫不留情地持刀捅了进来：
“顾淮之，原来，你都知道啊。
”
知道她苦涩的暗恋，知道她连吃醋的身份都没有，知道她捉襟见肘的自卑，知道她缄默于口却又昭告天下的小心思。
他知道一切，却又选择隔岸观火，任由她被那场名为暗恋的青春之火燃烧殆尽。
宋槐的右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十年过去，皮肉已经长好，白色的增生像是一条蠕动的虫子一样趴在手臂上。
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顾淮之的时候还是会刺痛发痒。
丑陋的，狰狞的，面目全非的伤口，在过往的岁月里，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宋槐，她正在无药可救地爱恋着顾淮之。
而现在，一切都有了解药。
将宋槐脸上的愣怔尽收眼底，顾淮之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小槐，跟我走好吗？”
他说着，满是挑衅地瞥了一眼身侧的程述，意有所指：
“你别怕，这不是污点，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看着顾淮之胜券在握的样子，宋槐莫名想笑，眼泪却先一步掉了出来，再一次抬眸时，是顾淮之从未见过的漠然与疏离：
“顾淮之，你未免太自信。
”
“十年，跟我的后半生比起来，不算长。
”
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宋槐直接将顾淮之推出去，砰的一声。
大门关上的同时，宋槐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双腿也跟着发软，快要摔倒时被程述眼疾手快地拥入怀。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语气像是和煦的秋风：
“好了，好了，我的小槐辛苦了。
”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像是温热的熨斗一样，一点一点抚平宋槐心中的褶皱。
她没有在压抑那些翻涌而上的情绪，更紧地抱紧程述，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