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抿了抿唇,走过去,“我可以带巴姆坐明天早上的飞机去镇上治疗。
”
他们剧组原来的医生今天已经跟着第一波剧组人员走了,不然倒是可以直接帮忙。
塔克瓦尔的表情凝重,手里夹着玉米叶卷烟,烟头发出明灭的光,最后摇头拒绝。
“为什么?”宋郁不明白他的迟疑,以外面世界的治疗条件,巴姆的伤并不是什么要命的程度。
塔克瓦尔没有回答,进了树屋去看巴姆。
宋郁皱着眉,想跟上去。
裴祉背靠棕榈树,食指抵在粗糙的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
他的眼眸轻抬,轻轻吐出一句话,“没用的。
”
宋郁回头对上他的眸子,瞳孔幽深,仿佛无垠的夜色,以一种平静而疏离的态度面对部落族人的死亡。
树屋里,塔克瓦尔犹豫许久,还是提出了送巴姆出去治疗。
巴姆的母亲边哭边朝塔克瓦尔大声地斥责。
卡西撇了撇嘴,脚用力地踢向树干,棕榈树干晃了晃,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巴姆的母亲不会让他上飞机的,他们认为天上是很可怕的地方,比死亡还可怕。
”她说。
“......”宋郁一阵沉默,却又觉得合理。
印第安人热爱大地,憎恶天空。
大地长出玉米和希望,而天空却带来了异族与灾难。
“那请医生来呢?”宋郁没有放弃。
裴祉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眼睛干净澄澈,脖子上挂着走哪跟到哪的相机,鼻尖上有不小心沾到的泥土,浑身狼狈,跟他们在雨林里跑了一晚上,现在依然认真地在帮忙想办法。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站在自以为更高的角度,直接称他们为愚昧,而是更多去尝试理解,理解这个部落自成一体的价值信仰。
他微微直起了身体,“我跟你一起。
”
卡西闹了很久要一起去镇上。
宋郁没让,怕卡西不受控制,到时候自己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直升飞机嗡嗡的声音在整个山谷里回响。
卡西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