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早已交给了顾云青,待到过了年,顾云青便要远赴西北守边。
临近年关,宫里设宴,百官皆可携家眷共赴。
沈君泽依旧是坐在皇帝的右下首,离皇权最近的位置,太子都不曾有的荣宠,顾云青瞧着他只觉得讽刺。
季嵩鹤坐在沈君泽斜对面,远远的瞧着人,眉目间有些落寞。
皇帝待沈君泽的好在旁人眼里很是莫名,不过是相府的一位公子,若论血亲长公主的子嗣也只是皇帝的外甥。
大梁的这位长公主同当今皇帝乃是一母同胞,先帝在位时极为宠爱,还是位领兵打过仗的巾帼英雄,桀骜得很。
但不管什么原因,皇帝对沈君泽都不该如此喜爱,说句大不敬的,哪怕是后宫宠妃也不过如此。
酒宴过半,皇帝突然来了句,“君泽已经及冠了,不若朕为你指一门亲事如何?”也不知是谁撤了那宴上的丝竹管弦,整个大殿静得能听见婢子斟酒的声音。
“陛下说笑了,君泽年纪尚小,成亲也不急在这一时。
”季泠给沈相夹了一筷子菜,言语温和,眸色却凌厉。
皇后见了也开始打圆场,“皇上,沈公子才十八,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若过两年再议。
”
皇帝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台下坐着的顾云青没来由的眼皮跳了跳,紧接着他就听见皇帝说:“定北侯家的世子今年二十六了吧,过了年关就要去西北了?”顾云青起身一礼,恭敬道:“回皇上,西北未定,臣无心儿女情长。
”
皇帝瞧着年轻的将军面色有一瞬的阴郁,随即朗声笑了:“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大梁男儿之表率!”经了这么一遭,底下安静了不少,圣意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这时候心情是好是坏,不敢去触霉头。
过了百官宴,便是越发的临近过年了,京城满街道都挂起了红灯笼,年味儿愈发的浓了。
顾云青约了三五好友去云楼吃酒,几个世家子弟围坐了一桌,靖安侯家的小世子爷方正对着顾云青举杯开了腔:“来,这杯我敬你,咱们兄弟几个里也就你,舍得放下这京城繁华跑到那西北去吃冷风。
”靖安侯交权交的早,如今便是朝中的闲散官员,活的富贵清闲。
顾云青同他碰杯,品了口酒,“今儿这酒不错,这味道不是云楼的吧。
”
“可以啊,这都叫你尝出来了,这酒算我没白带。
”大理寺卿家的小公子贺敬之笑眯眯的将酒坛子捧到他眼前儿,“这可是锦玉阁柳姑娘亲手酿的酒,叫春风露,西北可没有,你可得多喝点。
”
春风露,果然是京城里娇养出来的姑娘,酿的酒都透着股子绵软劲儿,暖融融地缠着人脾胃。
顾云青瞧着人那一股子得意劲儿,鼻腔里哼出声笑,“你去锦玉阁这事儿,贺大人知道不?”
方正翻了个白眼,往嘴里送了筷子菜,“你瞧他那好胳膊好腿儿的样儿,要是给贺大人知道了,这小子今儿都不一定能出来。
”
贺敬之给两人斟满了酒,哥俩儿好的挨个碰了碰杯,“诶~你俩喝了我的春风露,可不能给我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