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画了个月亮下偷哭的老道)”
安晨雪指尖停在“病殁”二字上,突然想起养父出海前夜。
他将贝壳发卡塞进她手心说“回来给你办最风光的拜师宴”。
原来所有失去都长着相似的脸,像海枫在日记边角画的哭脸小人。
乙丑年端午
“偷喝雄黄酒醉倒,我抱着白虎大将说胡话,被好几个师弟告发,他们怎么能如此对我?太和老头说'哀思如缠粽线,愈挣愈紧'。
我才不哀!在粽叶上画了三百个笑脸埋在后山。
(后来全被山鼠啃了)酒怕是假酒。
”
泪水晕开了粽叶墨迹,安晨雪看见自己锁在包里深处的苹果核。
那些不敢发芽的思念,何尝不是自我捆缚的丝线。
檐角惊飞的斑鸠抖落松针,正插在她发间像支青翠的簪。
安晨雪翻到末页,歪扭大字写着:“今日我终于悟了!惧是怕丢糖,怒是打不过山魈,哀是想爹娘。
太和老头说'直面本心方得解脱',我偏要画个鬼脸吓跑它们!(画了吐舌头的钟馗)早晚要招那野兽算账!”
道观晨钟撞碎最后一丝阴霾。
安晨雪把日记贴在心口,终于看清所有情绪都源自最纯粹的赤子之心——惧是眷恋,怒是赤诚,哀是未锈的爱意。
海枫的鬼脸在纸页间晃动,将她满身伤痕化作钟馗袍上的破洞补丁。
······
月夜时刻,子时的月光被云翳蚕食,安晨雪正往香炉灰里埋南瓜籽——按海枫日记里的位置做恶作剧。
铜盆水面突然结出霜花,她看见煞魔的倒影正从自己脊背钻出,百衲衣上沾满刚愈合的泪痂。
“你饿了吗?”她轻声问,战术墨镜碎痕将煞魔切割成拼图模样。
那怪物胸腔的纺车骤然停转,三百张哭嘴僵成滑稽的O型。
檐角镇魂铃无风自动,却奏出儿歌《摇啊摇》的调子。
月光像蚕丝裹住东厢房,煞魔蜷在窗棂投下的菱形光格里:这次它幻化成七岁海枫的模样,破旧的道袍下露出布满冻疮的脚踝,眉心依然是弹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也怕冷么?”她轻声问,将一边的汤婆子推过去。
煞魔的瞳孔仿佛薄荷糖,映出她养父沉船那夜的星空。
那些曾经撕咬记忆的利齿,此刻只是细密颤抖的乳牙。
糖丝顺着眼眶爬上煞魔眉心,将弹孔补成酒窝形状。
布老虎从怪物腹腔跌落,安晨雪抱起它拍打灰尘。
当她把海枫埋的南瓜籽塞进煞魔掌心时,那些吞噬记忆的菌丝突然开出鹅黄色花苞。
慢慢的,煞魔右脚的陶瓮开始沸腾,涌出养父沉船时的咸涩浪花。
安晨雪赤脚蹚进去,脚踝被“如果当时”的假设礁石划出血痕。
暴雨穿透屋顶浇下,却在触及她发梢时化作温泉。
煞魔的沥青皮肤片片剥落,梆子声惊起夜鸦,怪物变成养父拿着生前的渔网。
安晨雪没有逃,反而摘下破碎的战术墨镜:“爸爸,你看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