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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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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画像,她做杀手这么多年,对这个动作太熟悉了,但她没接,她低头继续刻自己的木雕。

     女孩见她不接,便绕过摊架,在她脚边蹲下,见她丝毫不理会自己,便揪了揪她的裙摆。

     练月没办法继续忽视她,便给了点反应,瞧了她一眼。

     两人对上目光之后,女孩眼中忽然闪出了一种炙热的光芒,她开始说话了,不像之前的固执和平静,而是带了一些无法掩饰的激动:“他叫刘元安,是个读书人,家境贫寒,刚来临安时,连饭都吃不起,我爹娘可怜他,留他在药材铺里帮忙。

    再后来,他娶了我姐姐,入赘到我家。

    我家经营着一家药材铺,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日子过得倒也不清贫。

    他要继续读书,全家人都支持。

    爹常说,士农工商,商人在最底层,而读书人在最上面,爹希望他能读出一点成绩来,借此来拔高门楣。

    后来他心想事成,凭借一篇《太平赋》得到了丞相的赏识,做了他的门客。

    自从之后,性情大变,动辄就打骂家姐,爹娘若是说他两句,他连爹妈都一块打骂,我觉得这样下去不好,可姐姐又不愿意跟他分开,就一直忍着。

    直到有一天,他酒后闯进我房间,对我施暴,幸好姐姐及时发现,姐姐救了我,可自己却被他失手用灯台打死了。

    爹娘闻声赶过来,他一不做二不休,将爹娘也打死了。

    他本想将我也打死,但他喝醉了,没有我跑得快。

    我跑出去之后去报官,可官府畏惧丞相的权势,最后把这案子当个悬案结了。

    案子结了之后,他没敢在临安待下去,便一路北下。

    我跟了他一路,中间有几次差点跟丢,好在老天怜我,我数次又跟他撞上。

    我一路跟他到太平城,见他交了名帖,进了平昌府,才出来的。

    ”顿了顿,“三条人命,这是血债,我一定要让他偿还,请姑娘帮我。

    ” 女孩的激动里混杂着狂热,愤恨,不甘和伤感,天然带有某种煽动性和蛊惑性。

     练月对她不是没有怜悯,但怜悯只有一瞬间。

    因为这种家破人亡的故事,她听了许多,甚至也见过许多。

    这样的故事并不让她感到意外,她早见怪不怪了,但她对女孩心存佩服。

    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怀抱着巨大的仇恨,从临安一路跟到这里,像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狼,她佩服她小小年纪,便这样彪悍。

     只是佩服归佩服,练月还是不打算接她这单活,她不跟小孩子做生意,这是原则问题。

    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杀过人了。

    虽说杀手不杀人,就跟剑客不拿剑一样让人难受,但一旦过了那个难受的过渡期,她似乎也不怎么想念血溅在脸上的感觉了。

     练月道:“我很想帮你,可我只会用刀刻木雕,其他的不会。

    ” 女孩直直的盯着她,练月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责问,她垂下目光,继续刻自己的木雕。

     女孩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你不帮我就算了,我找别人去,但你别想否认,你就是个杀手,我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你怎么遮都遮不住的血腥味。

    ” 女孩走了之后,练月揪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没有啊,她多久没碰过血了,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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