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有什么响动,我得替他盯着。
”
“他”指的当然是廖吉祥,这话当然是说给戚畹听,大家伙都心知肚明,戚畹沉默了片刻,突然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老七,三哥知道你,你眼里有事,但不生事,这几个小的里数你最懂事。
”
戚畹都这么说了,梅阿查还有什么说的:“三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替我们家老八来转一圈,让人眼里有织造局。
”
戚畹没接他的话,猛地一拍巴掌:“哎呀,”他咂了砸嘴,显得兴致高昂,“想当年万岁爷最喜欢小梅的筋斗和郑小姐的旋子,老七呀,”他阴鸷地盯着梅阿查,一字一顿地说,“三哥想看筋斗了。
”
当年翻筋斗的“小梅”还是个孩子,如今已是众人口中的“梅大人”他这是让梅阿查当众难堪。
谁知梅阿查想都不想,站起来就解袍子,那副身板枪一样直,胸前背一件牛皮甲,左右各插一柄小胡刀,俨然是纵横过沙场的气势。
看见刀,郑铣和戚畹都愣了,梅阿查松了松肩膀,轻描淡写地说:“头些年甘肃养成的习惯。
”说着,就眼花缭乱地翻起来。
第13章
天色微阴,一小片乌云慢慢飘过坡头,谢一鹭边走边张望,惴惴的,怕廖吉祥不来。
沿着上次他们走的那条小路,在茂盛的灌木丛边,他看见他了,穿一件小白衣,静静坐在沙土地上,摆弄手边的石子。
看见谢一鹭,他垂下眼,手收回来,等了等,才吃力地站起来,谢一鹭没帮他,怕触及他碎瓷片般的自尊,他的腿是真不好使,试了几次都踉踉跄跄的,当着谢一鹭的面,脸上颈上都红透了。
谢一鹭看出他的窘迫,猜想他一定是累坏了才不得不坐,他走上去,绕到他身后,想帮他拍一拍袍上的沙土,廖吉祥却像什么不安的动物,警惕地随着他转。
“粘上沙子了。
”谢一鹭解释。
廖吉祥自己在下身上胡乱弹了弹:“好了,”他口气冷冰冰的,似乎并不那么在意服饰容貌,“走吧。
”
还是上次那条溪水,因为天阴,风景略有不同,绿荫更绿了,风色更清了,廖吉祥的背影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飘飘然,像一枚松枝、一羽白鹤。
尴尬的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上次分手时那种不快的气氛还延续着,忽然,谢一鹭在路边看见了上次那种酸果子,红红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