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干到最后一刻的。
林鸢在卧室用电脑,江随就在客厅用他的笔记本。
仿佛不同部门的同事,互不干涉。
只在中午吃饭时,江随提醒她:“下午的视频会议记得关好门,别走动。
”他微偏头指了指,“我会在客厅那面白墙前,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在哪里。
”
林鸢微愣。
她平时一个人待惯了,除了晚上睡觉,白天几乎不会将卧室门关起来。
如果在这样的小空间里一起开视频会,她一定也是会将俩人隔开的。
但江随这样提醒,就是主动要和她避嫌了。
挑了挑眉,林鸢没深想,点点头。
林鸢给自己配的台机装在卧室,先前休假,偶尔和同事开会,也是这个角度,所以也无人在意到她。
倒是屏幕里穿着黑衬衣,站在看不出场所的白墙前的江随,叫人无法忽视。
视频里,江随和极乐几个这项游戏的负责人,还有铅色成员一起确认项目进展、来年规划。
直至讨论到前两天极乐驳回的几个样本。
“江总,”程林有些困惑,“那几个分镜设计,如果按您的需求,老外估计琢磨不明白吧?”
撇开中国庞大纷杂的神话体系不谈,光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就能叫外国友人搞不清,那几个上古的神为什么那么有大爱。
江随微扬眉,也没立刻反驳他,却问:“大家对高中时做过的语文阅读理解,应该都不陌生吧?”
他说这话时,忽然朝镜头撩了下睫,仿佛正在看镜头前的人。
林鸢心脏跳快了瞬,脑子里画面一闪,不由自主开了一秒钟小差。
“为什么非得要让他们一眼直白地看懂?”江随笑了笑,“如果游戏体验和画面,可以精彩到叫他们不由自主玩下去,又因为想了解剧情,不得不去查阅故事背景,那我们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我始终觉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我们这一代人,已经不需要冲锋陷阵,也极少要忍苦耐劳。
既然有这样好的环境和平台,我们何不向世界讲好一个中国故事?文化输出,是个动词,光靠想,是办不到的。
”
画面里,男人语气平和而认真,没有话事人咄咄逼人的命令,也没有上位者高高在上的独断,却莫名叫人动容与信服。
世人逐利,无可厚
非,但在此基础上,又能追求点儿个人价值,很少有人会抗拒。
男人最后,又玩笑似的,自信而张扬道:“再说,让他们猜一猜,这一段剧情,体现了作者怎样的心理状态,不好吗?”
众人笑起来。
程林没有再提出异议,会议顺利进行,直到结束,画面跳停。
林鸢没有立刻出去,她垂着眼,下意识想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