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深陷,双眼红肿,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共事几年了,甄雪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硬汉显出如此伤心和狼狈的样子。
“你来了。
”闻南低声说道,沙哑的嗓音中饱含着无限的悲哀。
甄雪听见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便落下泪来,“他在哪?”
闻南无声地指了指前方。
依着他的指示,甄雪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像一块顽固的大石头,一动不动。
一个采指纹的警察正忙着在尸体周围的所有物件表面撒上一层黑粉,另一个警察则在仔细地为尸体的现状照相留证。
“真的是他吗?”甄雪哽咽地问道。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惊悚而荒诞的梦魇。
闻南没有答话,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刹那间,甄雪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了冰冷的白和肃穆的黑。
她缓缓地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整颗心瞬间就被掏空了。
闻北的尸体呈大字型躺在基坑的中央,全身上下都是浅而乱的伤口。
那些口子好像是被某种利器硬生生割出来的。
它们像无数丑陋的虫子一样爬在闻北的皮肤上,却不见一丝血痕。
而他的头颅则孤单单地躺在一边,脸上的表情扭曲又惊恐,看起来有种刺目的悲哀。
这不是甄雪第一次面对受害人的尸体,但这却是她从业至今,做得最艰难的一次。
她无法承受,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具尸体真的是那个让她心动,心醉,现在却心碎了的人。
“甄大夫,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叫其它人来做。
”刑侦摄影安慰甄雪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不!我可以做!”甄雪倔强地把医事包放在了地上,取出外科手套戴上。
可是手套还没有戴完,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过,她马上别过脸拭去了泪痕。
闻南走过来,颤抖地将一张浸染着血迹的粉色卡片递到甄雪眼前,“不要勉强,让别的同事做吧!”
甄雪木然地接过那张皱巴巴的小卡片,轻轻地打开,上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甄雪,请你嫁给我,好吗?”
伪装的坚强再也顶不住了。
甄雪紧握着那张卡片,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
闻南本想安慰甄雪几句,可是,他未开口眼泪就已经要抢先掉下来了。
他只能狼狈地别过头,远远地逃开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根本不想落泪;作为帝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他也不能落泪;可是作为闻北的哥哥……
闻南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早年因为抓捕毒贩光荣殉职。
他的母亲因为悲伤过度,引发了脑血栓,一年后,也黯然辞世。
从此以后,作为哥哥的闻南一直承担着抚养弟弟的重任。
而闻北也将大哥看成了心中偶像,既尊敬,又崇拜。
想到闻北,闻南的心又开始扯痛。
他冷冷地站在基坑边,看着坑内弟弟的尸体,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可怕的大地震。
相较之下,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