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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步影响几十年局势的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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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祖仁结婚,没能娶到洪江城里著名商号的女儿,女方是洪江城外三十里严家坝严财东的三闺女。

    这段婚事,原本不能给张家贴金,但张洪昌搞了一次大排场,摆了三天流水席,包下洪江所有的戏院,让所有宾客,甚至街道上一些流浪的乞丐都吃喝玩乐了三天三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自此,几乎所有的洪江人,都知道了这个张洪昌和张记油号。

     至于女儿的婚姻,张洪昌最先看中的是余家的四子余成长。

    张洪昌早已和余兴龙说好,只等余成长从云南回来,就把婚事办了。

    没想到,余成长拖了一年多才回到洪江,回来时,不仅带回了崔玲玲,还带回了余海风和崔立。

    张洪昌只好临时改弦更张,把女儿嫁给了王子祥的第四个儿子王顺喜。

     此时,张家在洪江,还排不上名号,只是张记油号,排上了洪江八大油号之一。

    后来跻身三大家族,就更是时也势也,完全因为张祖仁。

     鸦片进入洪江后,张祖仁赶时髦,成了第一个尝禁果的人。

    如此一来不打紧,张家的家产,渐渐变成了鸦片烟,被抽掉了。

    张洪昌就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活活气死了。

    不过,张洪昌一死,张祖仁没有了管束,便完全放开了胆子,自己开起了鸦片烟馆。

    不几年,就将烟馆扩大到了八家,如今成了整个洪江最大的鸦片商人。

    张祖仁的烟馆,不知吸垮了洪江多少世家,张家却是越来越兴旺,很快成了洪江首富。

    但他这个首富名声不好,只要他往街上一走,背后是骂声一片,寻常的正当商人,也都不和他来往。

     张祖仁这个首富只是表面上的。

    若以家族算,余家在洪江有两大商号,一是余家的祖业余记油号,二是余成长的风云商号。

    这两大商号中,风云商号,是仅次于张记油号的大号,余记油号,也可以在洪江排到二十名之内。

    而余家在长沙还开有余记商业,若是拿回洪江排名,大概也能排在十名之内,另外在安化还有一个茶场,是湖南省规模最大的茶场之一。

    若是将余氏家族产业加起来,张祖仁这个洪江首富,就只能往后排了。

     至于王家就更是特别,大哥王顺国,做的是木材生意,虽然开了一个商号,但在洪江,连三十名都排不上。

    本人和其他几兄弟,来往也不是太多,羡慕忌妒恨使然。

    二哥王顺朝,接过的是王家祖业,经营着王记油号,由于桐油供需饱和,洪江的油号太多、竞争激烈等原因,王记油号虽然在洪江同行排名第二,仅次于余记油号,但根本挤不进洪江十大商号。

    老四王顺喜,按照当初父亲的部署,开了王记茶号,表面上,是洪江十大商号之一,而实际上,其个人身家,很可能超过了张祖仁。

     最值得一说的,还是王顺清。

    表面上,王顺清并不经营商业,只是当官,而且当的是一个七品芝麻官。

    可就是这个七品芝麻官,来钱的门路,比谁都广。

    王顺清在暗中做着一些什么生意,除了他自己,就连和他关系最亲近的王顺喜,都不完全清楚。

    有人暗地里说,王顺清才是真正的洪江首富。

     与洪江所有的商人相比,王顺清要赚钱,门路比别人多得多,只要官场的一个动向,他就可以大把大把地捞钱。

    古立德要组建民团,王顺清便又一次有了赚大钱的机会。

     王顺清说:“组织民团这件事,别人做,肯定不行,只能由你组织。

    ” 王顺喜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

    到时候,每家都得出人,出不了人的,就拿钱来。

    ” “就算是出人,那也得自己带枪。

    ”王顺清说。

     “对对对。

    ”王顺喜说,“洪江的这些商人,既要出人,又要出枪,子弟一旦加入民团,和土匪打仗的时候,难免会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定不干。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出钱。

    他们有的是钱,出这一点,不会在乎。

    ” 王顺清美美地干了一杯酒:“你觉得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王顺喜说:“办法是好办法。

    不过,我觉得,你还要去找一个人。

    ” “找一个人?哪个?”王顺清问。

     “去找我的舅子哥,张祖仁。

    ”王顺喜说。

     王顺清一时没有转过弯来,问道:“他一个鸦片烟鬼,风一吹就倒,我找他做什么?” 王顺喜说:“找他是没半点用,但你忘了,他的生意伙伴是西先生,而西先生的手下,有一支洋枪队。

    ” 王顺清恍然大悟,随即又摆头:“那个鸦片烟鬼,我看见他,心里就不爽。

    他仗着自己这些年开鸦片烟馆赚了大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把谁都不看在眼里,我去找他,恐怕说不上话。

    毕竟,他是你的大舅子,还是你去找他吧。

    ” 王顺喜想了想,说:“要不,吃完饭,我们一起去?” 酒足饭饱,睡了个美美的午觉,下午三点多钟,兄弟俩出门。

    毕竟,张祖仁的名声不好,兄弟俩不想沾了这个坏名声,故意把速度放得很慢,这里走走,那里停停,将半个洪江城逛了一遍,最后才到了张家门口。

     余家冲以北的一片区域,是洪江的烟花之地,也是最繁华之地,光妓院就有一百多家,绍兴班、荷风院等,极负盛名,几家大的妓院,光妓女,就有上百名。

    除了妓院之外,这个区域,还多酒楼、烟馆和戏院。

    一般正当人家,通常不会在这里置业。

    张祖仁到底是整个洪江最有名的混混儿,父亲死去之后,他就把家搬到了这一带,用他的话说,“我就是一个烂人,正好混在烂人堆里。

    ” 王顺清毕竟是汛把总,有负责地方治安之责。

    这一带,属于治安最为复杂的地区,他在这里走动,那是维持社会秩序,倒也没人能说什么。

     到达张家门前,王顺喜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熟人,一步就跨了进去,入得门来,立即喊:“告诉你们家老爷,有贵客来访。

    ” 下人说:“我们家老爷正在会贵客。

    ” 王顺清心里不快了,自己是洪江最大的官员,除了自己,整个洪江,还能有更贵的客吗?当即脸色一变,道:“老子日你个乖,什么狗屁贵客?快,去叫张财贵那病秧子出来见老子。

    ” 王顺清有个著名的口头禅,是在军营里学的。

    这句话最早的出处是哪里,谁都不知道。

    王顺清就是喜欢说,这样,才能显得他和洪江所有的人全不同。

     下人听了这话,竟然不十分害怕,说:“对不起,把总爷,是胡师爷代表古大人,来拜访我们家老爷。

    ” 王顺喜不知道哪里蹦出个胡师爷,问:“什么来头?” 王顺清说:“什么屁来头?就是青山界那个胡不来。

    走,领老子去看看。

    ” 说是领去看看,其实,王家兄弟对张家熟悉得很,根本不要人领,直接往里面闯,下人也不敢拦。

    一边走,王顺喜一边问:“胡不来不是在省城当师爷吗?什么时候回洪江了?” 王顺清说:“他如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当了新县令古大人的师爷。

    ” 王顺喜眼珠一转,道:“如果是这样,他来找我哥,目的和我们就是一样的。

    ” 王顺清看了一眼弟弟,不明白他为何有这样的推论。

     至少有一点,王顺喜是说对了,胡不来确实是为了剿匪的事,来找张祖仁的。

     胡不来的家乡,在沅水对面的青山界,那里是绝对的乡下,穷得一家人共一条裤子。

    胡家是当地唯一的富裕人家,有几亩薄田,满心希望胡不来能够考中功名,倾尽所有,送他到洪江城里读书。

    可洪江城是个商号,也是个花花世界,又结识了花花公子张祖仁,就跟在张祖仁手下当起了马仔,想混吃混喝。

    因为有张祖仁罩着,胡不来也就成了洪江城里一个有名的人物。

    某一次,张祖仁跟人争头牌,对方也是公子哥儿,派头十足,根本不把张祖仁放在眼里。

    胡不来为了讨好张祖仁,冲上去打了那公子哥儿两拳。

    没想到这下惹了大祸,人家是宝庆府同知的公子,也就相当于现今副市长的儿子,绝对的官二代。

     张祖仁出了一大笔钱,又找了同知的上司知府出了面,将自己的事摆平了。

    胡不来的事却解决不了,公子哥儿一定要胡不来的一条腿加一条胳膊。

    胡不来自然不敢再在洪江混,撒脚丫子跑到了长沙。

     此事过去了二十多年,当年那位宝庆府的公子哥儿,早已因为父亲贪腐被抓,家人也跟着倒了大霉,自然不可能再找他麻烦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胡不来摇身一变,成了黔阳县令的师爷,总算是衣锦还乡了。

     胡不来拜访张祖仁,并非感谢当年收留之恩,而是找生意伙伴的。

     胡不来之所以成为古立德的师爷,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

    在长沙官场里混了多年,人情世故、官场规则,胡不来是谙熟于心,可他就是运气不好,始终没有碰到机会。

    而要论起官场人脉,他还是有一些的。

    恰好古立德外放黔阳,先要到巡抚衙门拿官印,然后要拜会一下长沙官场中人。

     古立德在长沙拜见的只有一个人,和他同科考取的进士,名叫祝春彦。

     祝春彦见了古立德,对他苦口婆心说:“年兄啊,黔阳这个地方,在整个湖南,是最为特别的一个地方。

    若是以全县看,这是一个穷困之地,完全可以划为国家级贫困县。

    可就是这里,却有一个洪江,是整个湖南乃至全国一等一的繁华之地。

    洪江有各种商号一千三百多家,钱庄票号二十多家,舞台戏院六七十家,妓院青楼五十多家。

    比长沙府还富,在整个湖南,排名第一。

    所以,你这个县令,要说好当也好当,要说不好当,那真是不好当,所有一切,都看洪江,而洪江的关键,在于洪江的那些商人。

    ” 听了此说,古立德立即变得虚心起来,讨教道:“年兄教我。

    ” 祝春彦说:“黔阳的事那么多,我哪有时间跟你一一道来?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此人现在省城,却是洪江人,对黔阳尤其是洪江的情况非常熟悉,钱粮刑名之事,样样在行。

    你到了黔阳,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 古立德长居京城,哪里懂得下面这些道道?他大概以为,祝年兄为自己推荐的是个上上人选,却不知道,就为了这句话,祝春彦得了两千两银子。

    而胡不来呢,在长沙混了多年,所有家底加起来,也不过百两银子,为了得到这一职位,他将能借的全都借了,凑足了这个数,从而获得了这次跟古立德到黔阳的机会。

    离开长沙的时候,他留给家人的,没有半点余钱剩米,而是两千两银子的欠账。

    他如果不能在洪江快速弄到钱,长沙的家人,饿死的可能都有。

     要想在洪江捞钱,他就必须有一个搭子,这个人,除了张祖仁,不可能是别人。

     张祖仁是洪江的一个狂人,整个洪江城里,没几个人能入他的眼。

    这也难怪,他是洪江首富,又和英国人艾伦·西伯来交好,西先生手下,有二十多名印度人组成的洋枪队,所以,他连洪江第一高官王顺清都不放在眼里。

     胡不来来访,张祖仁一看,他竟然空着手,脸色就不那么好看。

     其实,是否带礼物来,胡不来仔细思考过。

    若论两人以前的交情,张祖仁是他的主子,马仔去拜主子,哪有空手的理儿?但此一时彼一时,无论你张祖仁多么财大气粗,毕竟只是一个商人。

    而今天的胡不来,却是县太爷的师爷,比你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再若提着礼物上门,丢的就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县太爷的人。

     张祖仁哪里管这些,在他看来,就算是县太爷本人来,空着双手,那也是不能容忍的。

    因此,张祖仁先将胡不来冷了一阵,自己歪在软榻上,抽了一泡烟,然后才让下人把胡不来叫进来。

    胡不来进来一看,张祖仁仍然歪在软榻上,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迷离,别说是让座,就连出气的声音都没有。

     胡不来也算见过大世面的,自然明白这其中的一切。

    他不露声色,拱了拱手,道:“张老板,我给你送一笔钱来,不知你要还是不要。

    ” 张祖仁心里一阵烦躁。

    以前,胡不来可是一口一个哥,现在却扔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张老板。

    如果不是有送来一笔钱之类的话,他可能挥起烟枪扔了过去。

     “坐。

    ”张祖仁懒懒地说。

     胡不来看了看,顿时觉得处境尴尬。

    这是张祖仁的专用烟房,里面是一张大大的烟榻,周边虽有几张凳子,但都是矮凳。

    胡不来若是坐在矮凳上,那就是在张祖仁面前示弱。

    若是坐到烟榻上,倒是平起平坐,可也有点欺张祖仁之意。

    犹豫片刻,他还是走近烟榻,坐下来。

    张祖仁是躺着的,他是坐着的,他顿时比张祖仁高了一大截。

    张祖仁大概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坐直了自己。

     “听说你给古大人当师爷。

    ”张祖仁的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表情,又不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胡不来只好应了一声是。

    张祖仁果然说:“到底混出个模样来了。

    ” 胡不来突然明白,张祖仁其实是在用这种办法打发自己。

    对于张祖仁来说,一个县令的师爷,根本就不算个人物,他还真不需要放在心里。

    对于这种人,来任何虚的都不行,得直奔主题。

     “有一笔生意,张老板只需要动动嘴,不会有任何风险,可以坐在家里赚钱。

    ”胡不来抛出了他的诱饵。

     张祖仁问:“多大的生意?” 胡不来从他的语气中知道,对于洪江首富来说,太小的生意,他没有做的兴趣。

    他突然明白,这个世界上,人和人是永远不同的。

    有些人,一年能够赚到几两银子,就已经是大生意了。

    但有的人,一天就可以赚到几百两甚至几千两,你和他谈一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赚到几百两的生意,他是不会有丝毫兴趣的。

     “新来的县令要剿匪。

    ”胡不来说,“只要剿匪,就一定会派捐。

    我算了一下,剿灭一个土匪,恐怕没有一百两拿不下来。

    野狼谷有五百个土匪。

    那也就是说,这是一笔五万两的生意。

    ” “就算五十万两,五百万两,这种生意,和我有什么关系?”张祖仁说。

     胡不来怕了他这种事不关己,立即说:“当然有关系。

    至少,其中的一万两,会与你有关。

    没有一万两,恐怕也有七八千两。

    ” 这个数目,让张祖仁有了一点点兴趣。

    张祖仁虽然是洪江首富,一年下来,也不过几十万两的进项。

    若是什么都不做,便能赚几千甚至上万两,何乐而不为?“怎么和我有关?”他问。

     “我会向古大人建议,用洋枪队参与剿匪。

    ”胡不来说,“你呢?可以和古大人谈判,只要确认是由洋枪队打死打伤的土匪,每一个,收银两百两。

    ” “会不会太黑了点?”张祖仁说。

     “你如果听我的,保证没有问题。

    ”有关这一点,胡不来早已经深思熟虑。

    古立德若真是想剿匪,没有这支洋枪队,肯定寸步难行。

    别说两百两,就算是再高一些,古立德也会接受。

     “你呢?你有什么好处?”在商言商,张祖仁自然知道,这个是绕不过去的。

     胡不来伸出四个手指。

     张祖仁说:“不成,最多这个。

    ”他伸出的是一个手指。

     正在这个时候,王顺清王顺喜兄弟闯了进来。

    张祖仁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坐,也没有叫上茶。

    王顺喜毕竟是张祖仁的妹夫,也不管这个大舅子爱不爱,直接在他那边的软榻上坐了。

    王顺清虽然极不情愿,毕竟不能站着,只好和胡不来打了声招呼,挤到了他的身边。

     张祖仁不太情愿地向后墙边靠了靠,淡淡地问:“什么事?” 王顺清正要开口,王顺喜抢先开了口,说:“和胡师爷说的,是同一件事。

    ” 张祖仁倒有了点兴趣:“你们和不来商量好的?”张祖仁有意不叫他胡师爷,这是要贬低他一点,又不好叫他的小名,只好临时叫了不来。

     胡不来要撇清自己,又不好直接否认,只好以退为进,道:“你们知道我找张老板所为何事?” 王顺清说:“老子日你个乖,除了剿匪,还能有什么事?” 王顺清是个极精明的人,但细节方面,往往没有弟弟王顺喜把握得好。

    王顺喜之所以有此一说,原是要套胡不来和张祖仁的话,没想到,话已经被三哥挑明,只好改变策略,和盘托出。

    一听说两兄弟是来借兵,胡不来便暗暗向张祖仁摇头。

     张祖仁似乎根本没看胡不来,答:“洋枪队是西先生的,我做不了主。

    而且,洋枪队什么时候回洪江,也说不定。

    ” 在洪江耽搁了几天,古立德竟然一大早把胡不来叫起来。

    胡不来走到外面一看,天是黑的,下着雨,外面停着一辆旧马车。

    胡不来不解地看了看古立德,问:“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古立德说:“当然是去县衙。

    我这个新任县令,进入黔阳已经好几天,连县衙的门朝哪里开还不知道呢,那怎么行?” 胡不来怀疑这个古立德不是正房生的而是偏房生的,怎么歪主意一个接一个,全不走正道?周永槐和赵廷辉等,第二天已经赶回县城,古立德留在洪江,是因为发生了盗匪大案,有些事需要他处理。

    就算如此,哪一天去县城,完全可以大鸣大放,大摇大摆啊,有必要偷偷摸摸,搞得这么神秘吗?当然,胡不来也有点私心,如果县太爷坐着四抬呢轿,仪仗开道,自己这个师爷,也可以跟着风光一回。

    现在这么干,倒成了锦衣夜行了。

     既然主子要这样干,作为奴才,胡不来虽然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

     他四处看看,站在那里,没动。

     古立德说:“你站着干什么?登车啊。

    ” 胡不来说:“马智琛呢?没看到马智琛啊。

    ” 古立德一来到黔阳,便招了一个年轻的差官,表面上说是为了破无影神手和采花大盗案,胡不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马智琛,是古立德下的一步暗棋,是针对黔阳官员的。

    既然马智琛是古立德新招的下差,似乎应该和古立德一齐回黔阳。

     “他另外有安排,不去黔阳。

    ”古立德说。

     古立德自己先登了车。

    胡不来身上什么地方抖了一下,跟着也登了车。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便向城外驶去。

    洪江到黔阳,沿着沅水岸边一直向前,一边是奔流不息的沅水,另一边是一畦一畦的油菜田,远处山峦起伏,在烟雨之中,朦胧而又明灿。

    古立德的心情大好,走在这初春的江南烟雨之中,一路轻声吟唱着什么。

     胡不来却心有不甘,眼看着一大笔钱就要到手了,没想到古立德说走就走。

    不成,他得想个办法,过几天再往洪江跑一趟,长熟的稻子,自己不收割,就会被别人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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