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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里希蒙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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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从没见过;家家花园里都开放着玫瑰;夜里满天的繁星,简直挤都挤不下;太阳全身披挂,天天从早到晚在公园上面挥舞着它的铜盾,人们的行为也变得古怪了,在露天底下吃午饭,吃晚饭。

    出租马车和私人马车川流不息地通过明媚的泰晤士河上的桥,把成千成万的中上层人士载往布西,载往里希蒙,载往开游,载往汉普登行宫,去领略一下郊外风光;那种盛况据说简直空前。

    差不多凡是够得上马车阶级的人家,这一年都要出城走一趟,或者上布西去看马栗花,或者上里希蒙公园在西班牙栗树林里兜风;虽则灰尘很大,他们却在自己扬起的云雾中车声辘辘一路驰来,一副时髦派头,睁着大眼睛望着大片的凤尾草长得老高,草里大驯鹿抬起它们分歧的鹿角,而这些凤尾草还得要给秋天的情人们以从未有过的荫蔽。

    不时,当那些栗树花和凤尾草缠绵的香气飘得太靠近时,他们里面的一个就会跟另一个说“心肝!这味道多古怪啊!”那一年的菩提花开得也是特别盛,几乎开成蜜黄的颜色。

    在伦敦许多方场的角子上,太阳一下去,这些菩提花就发出一种香味,比蜜蜂采的蜜还要香——那些福尔赛和福尔赛之流,用完晚饭,在那些只有他们持有钥匙的花园附近纳凉时,闻到这种香味,就会在心里引起一种不可言述的思慕。

     就是这种思慕使他们滞留在那些隐约的花台中间,天色虽则逐渐暗了下来,也仍旧留连不舍;也就是这种香味使他们兜来兜去,兜去兜来,好象有情人等待着似的——等待最后的光线在绿荫下消逝掉。

     不知道是不是菩提花的香味在维妮佛梨德心里唤起一种模糊的同情,还是受手足之情的驱使,使她想要亲眼看一下,或者证明一下她那句“根本没有什么事情”的评语的正确;还是她仅仅由于抵制不了那一年夏天的诱惑,渴想上里希蒙跑一趟;总之,这位四个小达尔第(小蒲白里斯,伊摩根,毛第,班尼狄特)的母亲给她嫂子写了这样一张便条:亲爱的伊琳: 听说索米斯明天要上汉莱,在那边过夜。

    我想如果约几个人一同上里希蒙去玩,一定很有意思,你约波辛尼先生,我去找小佛列巴,好不好? 马车,爱米丽会借给我们(她们称呼母亲的名字——这样很“帅”)。

    我七点钟来接你和你的年轻朋友。

     维妮佛梨德-达尔第。

     六月三十日。

     蒙达古认为皇家饭店的晚饭很吃得。

     蒙达古是达尔第第二个名字,也是大家比较熟悉的名字——他的第一个名字是摩西;达尔第恰恰就是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名流。

     维妮佛梨德这样仁慈的打算竟然无端碰到许多阻挠,老天真是太不应该了。

    首先小佛列巴回信说: 亲爱的达尔第太太: 非常之对不起。

    简直抽不出空。

     奥古司特司-佛列巴。

     这真是倒霉的事,可是已经来不及设法补救了。

    一个做母亲的脑子动得真快,也真会应付,她立刻就想到自己的丈夫身上。

    她有决断,也有度量;一个瘦长脸儿、淡黄头发、淡绿眼珠的人往往具有这种气质。

    她少有弄得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可以说从来没有过;便是弄得没有办法,也能够转败为胜,她一向就是这样。

     达尔第的兴致也很高。

    那匹色鬼没有跑赢兰卡州银杯赛。

    这匹名马尽管是跑马场的一位巨头养的,在这次比赛中老老实实就没有起脚,而那位巨头早已暗地里下了好几千镑的赌注,赌自己的马失败了。

    色鬼落选之后的四十八小时内,在达尔第的一生中真不是人受的。

     他日夜害怕詹姆士要找上他。

    一想到索米斯他就忿恨,同时又夹有一线的希望。

    星期五晚上他喝得大醉,人实在吃不消了。

    可是到了星期六早上,他那做交易所的天性在他心里又占了上风。

    他借了几百镑的债,这在他是决计还不了的,就进了城,把几百镑钱全赌在盐埠市障碍赛的那匹八音琴上。

     他跟斯克劳敦少校在伊昔姆俱乐部吃午饭时说:这消息是那个小犹太孩子纳生透露给他的。

    他什么都不在乎。

    反正他——过不下去啦。

    这一着如果不成的话——那么,他妈的,老头子只好付账! 一瓶波尔罗杰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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