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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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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里,我一直都把秦浪的种种不好归咎到自己身上,归咎到身份的差距,归咎到父亲的过分,归咎到班主任的多事,然后再把他的种种好处像话梅一样在嘴里反复嚼反复嚼。

     直到今日才知道,从来都是我在妄想,他始终都是这样,是我自欺欺人。

     好在,我还知道醒过来。

     卫生间一直都没人进来,我也一直都没法出去。

    等到我冷得开始绝望的时候,我想,等到酒吧打烊,清洁工打扫的时候,总会发现我的。

     有趣的是,我比我设想中被救出去得早。

     “着火了!!!” 起先是一声惊呼,然后是大喊大叫男男女女的哭喊,最后是浓烟滚滚冒进来,再蠢的人也知道这是着火了。

    即便生活再怎么绝望,我此刻还没想那么快去见祖母,祖母也只怕没想那么快看到我,于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又开始呼救和拍打门扉。

     “咳咳……咳咳…救命……” 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往往会暴露最真实的反应,可笑我在这个时候,还期盼着秦浪会像电影里那样,破开大门,逆着火光和烟雾,英雄般出现在我面前,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甚至还想好了,当他出现的时候我要怎么跟他撒娇,怎么跟他哭诉自己的委屈以及怎么紧紧抱着他……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要失望。

     最后在我被呛得泪眼迷离的时候,救我出去的不是任何别的人,而是真正舍己为人而不求回报的好人——消防员。

     那个消防员大抵是个新兵,他见我一被救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还以为我是吓傻了,拽了一条毯子给我披上,用湿纸巾擦我脸上黑灰的污渍,安慰道:“没事了,想哭便哭出来吧。

    ” 我裹紧毯子,只是咬了咬唇。

     消防员又说:“一会儿麻烦你留下做个笔录,听说是有人纵火,我先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困在里面。

    ”一转头,他又冲进了火里。

     周围一片哭喊或是哀嚎的声音,车马、人群、窃窃私语、警笛、尖叫、争吵、水声。

     此刻我哪里还有心情去做什么笔录,我只想离这场闹剧远远的,于是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感觉腰上一疼,好像是刚才跑出来的时候,被烧伤了一小块。

     这疼痛,直达大脑,是一整天的遭遇下来后,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再次睁开眼睛,是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芳姨在床头照顾我,一看见我醒来,连忙问道:“啊呀,少爷醒了,渴不渴?有没有不舒服的啊?老爷太太有些忙,等空了就会来医院看你的。

    ”说完站起来给父亲和母亲打电话报平安。

     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鼻子,滴答滴答的药水顺着胶管流进身体里,一切都在告示着生命的脆弱和坚强,矛盾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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