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头皮发麻,暗道声完蛋。
他该早点汇报的,有用的信息还没查出来,偏还赶上爷心情不好,真是要命。
“虽然没审出是谁要害纪二姑娘,但听那两人说,这档子生意中间有个牵线人,专职收银兑付并且从中抽头。
他们的定金跟单子都是从牵线人手中来的。
这些单子有些上得了台面,有的上不了,所以那牵线人也不会露面,而是将单子放在特定的地方。
但凡谁看过之后收了定金就算是接了。
”
“他俩说原本是不碰这类牵扯到高户府门的,可这单酬金很高,目标虽是权贵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才禁不住诱惑接了下来,打算事成之后就拿钱逃出望京。
小的已问出交易地点,让人去查了!”
谢远琮缓缓摩挲起食指指节。
牵线人?
这个出钱雇人的方式听来有些熟悉。
谢远琮在脑海中搜索一阵,想起曾办过的一起案子来,那案子查抄之处鱼龙混杂,底下人递上来的呈报案卷中就有涉及此事。
那是他前世进了镇槐门之后的事了。
“可是城西的那条黑市巷?”
钟景一愣,嘴皮子比脑快:“爷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果然。
看来有些事也可以顺道提前办了。
“他们既然要知道是谁收走定金接下单子,那牵线之人肯定会一直守匿在附近,且不会只有一人。
记住周围任何一人都需留意,一旦发现踪迹,立刻拿下。
”
要直接动手?钟景迟疑道:“听说那城西黑市巷,背地里似乎有某位大人的势力在,也不知真假,小的怕贸然动手……”
“按我说的做,其余你不用管。
这件事就你亲自去办,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
钟景一哆嗦,爷这是动真格的啊。
……
谢远琮给钟景丢了个大任之后就出了侯府,之后偷偷摸进了卫国公府内,径直往琳琅院而去。
卫国公府的护卫若得知府内进了这么位梁上小侯爷,还无人觉察,怕是都得无地自容。
谢远琮在进府之前,本还给自己盘列了几个理由,到最后又无奈自嘲。
他就是想她了,想看见她,何须什么理由。
没想到他在琳琅院里却没见着人。
谢远琮心中纳闷,在府内寻了一圈,结果倒在青竹院外发现了纪初苓。
小姑娘自院内走出,不同于那晚狼狈仓惶的样子,身上一袭水色映得容颜更如珠露剔透,眸若点漆,唇若朱樱。
气色不错,看来身子也无甚大碍了。
谢远琮见她如此,心已安下了半颗,余下的半颗却随着她伴风的裙摆起伏微荡。
无论她何种模样,总能一瞬就凝定住他的眼瞳。
忽然间,他看到纪初苓脚步一顿,一下挺直了背脊,眼角微不可察地往下垂了垂,有些戒备的姿态。
虽难以察觉,可眼底分明有层被掩盖下来的愠懑。
谢远琮随她视线看去。
纪家二子纪正睿?
纪初苓也不知道昨夜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就那么趴桌睡了一整夜。
还好大哥替她披了衣裳,还拿了软枕塞给她垫,好歹是没睡出个酸臂落枕来。
醒来听大哥说爹似乎一早出去了,她才想起爹先前提过,今日要登门侯府道谢一事。
但她被大哥中毒的事占尽了心思,又下意识有些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