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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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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骂他。

    要是妈妈还在,爸爸就不会怪他迁怒他,不会一天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家不闻不问。

     爸爸有些严厉但顾家,妈妈温柔又有情调,这样他就会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

     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不生他不就好了,当时坚持把他打掉不就好了? 贺棠溪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些话他每年都会想一遍,但是年年情绪都不同。

     以前是委屈气愤,现在是难过茫然。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没有意思,时间不会倒流幻想也不会成真,但他就是忍不住地去想。

     贺沛卓拿出一束玫瑰放在墓碑前面。

     鲜红的玫瑰映衬得照片中女人的脸都生动了些。

     他对贺棠溪说:“给妈妈磕个头。

    ” 贺棠溪没有犹豫,郑重地向妈妈的照片叩了三个头。

     地看似干净,但上面还有些很细碎的沙砾。

    贺棠溪仍磕得用力,都能听见额头触地时沉闷的响声,额头被小沙砾磨得生痛,这是一种细碎又连绵的疼痛。

     磕完之后贺棠溪感觉自己的额头应该是出血了,但是贺沛卓没有朝他这边看,他说:“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 贺棠溪走了一段路,然后回头。

     他看见贺沛卓把头靠在墓碑上,正轻声细语地对着照片上的女人说着什么。

     贺棠溪觉得心酸。

     他才14岁,就已经懂了心酸的滋味。

     说实话他恨过他爸爸,现在也恨,但恨也没有恨得那么浓烈。

     他对贺沛卓抱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关心,但这种希望在日复一日的期待和失望中被消磨殆尽。

     贺沛卓也恨他,恨他夺去了自己心爱妻子的生命,恨他毁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但他也恨得纠结复杂,只能对他不闻不问,不见面,就不会勾动内心的恨意。

     他和贺沛卓虽是血缘与法律上的父子,但其实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其实这样也不错。

     张特助站在一棵大树下等着,见贺棠溪过来了连忙上前迎他。

     他看见了贺棠溪额头上的伤但是并不惊讶,他拿出一瓶矿泉水,又从兜里翻出一包纸巾,说:“先拿清水冲冲,回去了再涂点碘伏消毒。

    ” 贺棠溪接了过来。

    纸巾沾了水敷在额头上,有种奇特的冰凉感,他拿下纸巾一看,上面沾着灰尘和几个小沙砾,还有已经晕开了的淡红血丝。

     “张叔叔,”贺棠溪突然开口,“你转告我爸那事了吗?” 他问的是班主任打电话那事。

     张特助也反应过来了。

    老师在电话里说贺棠溪成绩下降得很厉害,最近学习也不专心,让家长好好和孩子沟通沟通,赶紧帮他把学习态度扳过来。

     “说了。

    ”张特助连忙点头,开完会他立马就给贺沛卓说了。

     “那他没有说什么吗?” 张特助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选择诚实告诉他。

     “没有。

    ” “噢。

    ”贺棠溪很平静地应了一声。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心里也没有很难过。

     张特助看到贺棠溪的表情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贺棠溪他还是一个孩子,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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