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一没留神削到了手,他把手里的水果刀放在了床头柜上,说:“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为什么要句句都戳我的痛处。
不过咱爷俩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是吧,我身上流着你的血,你不觉得这才是我搞上你孙子的真正原因么?挺好啊,你没完成的事儿,我替你做圆满了。
”
他站了起来,直逼到他眼前,隔着氧气面罩冷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垂危的老人露出一个吃力的笑容,从容的说:“我要,跟你做笔交易。
”
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连口热茶都不喝就去见长辈,事到临头了沈补玉依旧茫然,前后保镖护着,他甚至还不如两个孩子清醒。
从进门他就一直没有抬过头,他实在抬不起头。
奇怪的是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仔细看了看孩子就放行了。
沈檐比一行人晚下来,一上车就跟两个孩子说抱歉。
司机在前头问行程,他握了握沈补玉冰凉的手,说:“回家。
”
最终他们回到了从前沈补玉的小别墅里。
屋子里的陈设原封未动,像是常有人居住一样整洁干净。
沈檐任由保镖检查整个环境,让沈补玉带着孩子们上楼安放行李。
二楼的主卧和书房都没有动,客房改成了儿童房,孩子们惊奇的发现房间布置的同家里一模一样,连床单地毯甚至卫浴间的毛巾和洗漱用品都和妈妈为他们挑选的品牌颜色相同。
沈檐用心的时候,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几乎不留一点纰漏。
沈补玉嘱咐孩子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沈馥问他:“医院里那个老爷爷是谁?”
“你大伯的父亲。
”
小姑娘诧异的琢磨:“大伯的父亲不是您的父亲吗?大伯,不是您的亲哥哥吗?”
“也有亲兄弟、叔伯兄弟和堂房兄弟之分。
”沈补玉苍白的向兄妹俩解释三者的区别。
沈馥似懂非懂,换了个问题:“我们会在这里住很久吗?”
沈补玉嗯了一声。
“那学校呢?我们还需要去学校吗?我想念安妮塔夫人和同学们。
”
沈补玉答不上来,他害怕面对孩子们的这些问题,现在的他不是他们无所不能的爸爸,只是一个囚徒。
他转身下了楼。
沈馥感到奇怪,爸爸明显不安,她回头问沈郁:“我是不是不应该问爸爸太多问题?”
沈郁正把两个人的大衣挂在衣柜里,纸白着脸说:“我想是的。
沈檐检查了屋里的保全系统,然后询问孩子们是否需要睡前故事,因在飞机上已经讲了许多,沈馥很礼貌的谢绝了,沈郁没有说话,坐在他的小床上,壁灯照耀下的小脸皱着小小一双剑眉。
沈补玉避难至客厅,沈檐为洗漱完毕的孩子们熄灯之后下楼来找他,面对面坐下陪了一会儿,劝道:“再去睡会儿,倒个时差。
”
沈补玉双手擦了一把脸,问:“桑陌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檐高深不语。
沈补玉说:“我需要一个助手。
”
“就这么急?”
“总不能让他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