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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舞女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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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赶紧拥着“黑天鹅”离开了。

     《天鹅湖》大获成功,以至于校方决定将此作为每年圣诞夜的保留节目。

    作为舞编的魏安生笑得合不拢嘴,那些关于偏爱才华和艺术的宣言早就抛至脑后了。

     张宣交了勉强应答的高数试卷,形单影只地走在残雪萧瑟的校园里。

    一阵寒风吹得她哆嗦了一下,昏沉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点。

    现在她不得不接受现实了,接受自己被学生会主席的女友替换掉的现实。

    可能她生来就该是一个配角,不该做起主角的梦。

     张宣回到寝室,却发现寝室门紧锁,自己忘了带钥匙。

    室友们都出去吃饭了,照例没有通知她。

    她只好去小卖部买了两个包子,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就着冷飕飕的西北风吃了下去。

     只有光秃秃的几棵柿子树陪着她。

    不远处的宿舍楼灯光星星点点,可没有一盏是为了她而亮。

    她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了,公平、努力、才华……这些都不起作用了吗?难道考试规则都变了吗? 她坐在那里,第一次低下头来,看一看象牙塔里的现实。

    第一次,她对那些排挤和嘲讽有了切身的体会。

    第一次,她意识到世界并非黑白分明,大片的地方灰色才是主调。

     张宣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拨好了号码却没有打出去。

    和父母说什么呢?他们可能只会关心她的高数考得如何吧。

     “同学!这位同学,你能过来帮个忙吗?” 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生,大半边脸埋在红围巾里,相貌看不清楚。

    一口普通话标准得像新闻联播主持人,声音挺好听的,无端让人觉得亲近。

    他在帮一个老师搬大米,请求张宣过来搭把手。

     张宣跟着他走到一旁的教职工宿舍楼下,有个老师在辆堆满大米的三轮车旁等着。

    张宣帮他们把大米抬上了楼去。

     从宿舍楼出来时,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男生把围巾拿了下来,二话没说就给张宣绕上了。

    她这才看清他的脸,白净红润的还挺好看,眼睛里透着机灵劲。

     “谢谢啊!让你一个女生帮忙,真不好意思。

    ” “没关系。

    ”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成大的学生吗?” “我叫张宣,是大一国贸的。

    你呢?” “我是大三法律的。

    ” 张宣依旧看着他,在等待下文。

     男生顿了顿,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思忖一下,这才说道:“我叫费可。

    ” 张宣住了声,不再讲述下去,她在一个小径分岔的路口前踌躇不前。

    她可以选择用空洞的感情和眼泪伪装出忏悔,将自己说得没那么不堪。

    她也可以选择直面真实的回忆,却要忍受赤足踏过碎玻璃般的痛苦。

     停顿了一会儿,她打定了主意,再次开口道:“从那天起,我就经常在学校里碰见费可……” “等一下,你漏掉了一段。

    ”何姗说。

     “我漏掉什么了?” “你漏掉我了,我也是在圣诞夜那晚遇见你的。

    ” 张宣还想分辩,可何姗的眼中却突然涌出了泪。

    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想否认我的存在呢?你几乎是我大学时唯一的朋友啊!你怎么忍心……” 张宣的眼圈也红了。

    有的人可能真的只是希望被记住而已,这也许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机会了。

     见张宣不说话,何姗便接过了这一段的讲述。

     一个人的生日和某个重要的节日重合是种什么感觉?感觉就是,似乎这一天所有人都在为你庆祝,也似乎全世界都将你遗忘了。

     何姗的生日就是每年的圣诞节。

     十三年前圣诞节的那晚,她买了《天鹅湖》的票,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自己。

    事实上,她觉得那是她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以至于之后每一年的圣诞,她都会回到学校去看一场《天鹅湖》。

     那天晚上,何姗独自拎着热水瓶回宿舍,看到一个戴着红围巾的女孩孤零零地蹲在楼梯口。

    她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张宣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痕,擦了擦眼睛说:“我没事。

    ” 那是何姗与张宣第一次见面,十三年前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她清晰地记得当初见到孤单又漂亮的张宣时,心中一瞬间因怜悯而产生了好感。

     何姗将张宣带回了宿舍。

    她们聊了半天芭蕾,继而发现彼此都喜欢艺术和动漫,越聊越开心。

    只是当何姗说到自己是新闻系大一的学生时,张宣的脸色黯淡了一下。

     “怎么了?” “我们社长也是新闻系的。

    魏安生,你认识不?” “听说过,貌似人品不太好。

    ” 女生友谊的建立其实只需一个小小的理由。

    就这么一句话,何姗已经赢得张宣的友情了。

    从那一晚起,只要张宣一呼唤何姗,何姗便会跑去找她。

    两人经常在楼道口站着一聊就是个把小时。

    她们总是一起自习和上选修课,何姗也常去练功房看张宣练习。

     大一下学期时,何姗开始乐此不疲地在各种社团打杂,尤其是忙于筹建成大首个网球协会的事务。

     “宣儿,下周就是协会的成立酒会。

    到时候请你来跳个芭蕾,助助兴行不?我和会长都打包票了!”何姗拉着张宣的手央求道。

     “那我的出场费可不便宜哟!” “没问题!要钱没有,要人不少。

    到场的可都是校草级人物,随!便!挑!” 张宣嗔笑着拍了一下何姗:“你们这是社团还是鸭子店啊?” 网球协会成立那天,成大的礼堂被布置成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酒会场所。

    也不知道这协会是什么来头,居然能拉来那么多赞助和校领导站台。

     张宣的一曲独舞结束后,满堂喝彩。

    她回到后台卸了舞台妆,换了一身黑色礼服裙,这才在酒会上正式亮相。

    甫一出场,就被人们簇拥了起来。

     一张张稚气的面孔,与过于成熟的西装和礼服裙并不搭调。

    觥筹交错间是强装出来的礼仪和格调。

    那些年轻生动的眼睛都仿佛经由高脚杯中通透的香槟酒,看到了一片远大前程。

     张宣像件华丽的珠宝展示在那里,只得到了别有用心的赞美和轻触。

    她并不擅长应对社交场上陌生人的热情,只好用空洞的笑容和谈话来应对。

    幸好何姗将她拯救了出来。

    何姗挤进人群,忍不住赞叹她的光彩照人,借口要介绍一些重要人物把她拉走了。

     “谢天谢地,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脱身!”张宣感激道。

     “别谢呀,举手之劳。

    我跟你说,还真有一位师兄你得见见。

    他可厉害了,一大半赞助都是他拉来的!我跟他说过你好多事!”何姗领着张宣向一个背对着她们、正在和人聊天的西装背影走去。

     “师兄!”何姗一叫,那个人就转过了身来。

     “师兄,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张宣。

    ”何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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