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京师的精锐,也是裴延手里的一柄利剑。
除了他,无人能够指挥。
这种感觉犹如芒刺在背,但又无可奈何。
裴章知道,自己跟裴延的这场博弈中,裴延已经胜了,自己不得不让步。
山西布政使上了折子,将坑杀战俘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扣着他了。
“战俘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四叔是无罪的。
但四叔,你年纪也不小了。
近来朕挑选了一位不错的世家女子,欲赐予四叔做正妻。
四叔看看是否中意?”裴章让大内官从八宝架上取出一卷画轴,展开给裴延看。
大内官一边展画轴,一边笑着说道:“图上这位是安定侯府的沈氏,先皇后的妹妹,今年刚满十六岁。
您瞧瞧这俊模样,再想想先皇后的知书达理,就知道这桩婚事准错不了。
皇上可是千挑万选,才找到这么个合适的人儿。
”
裴延没有见过嘉惠后,倒是知道当年几个皇子抢夺她的事情。
那时的安国公掌管京师的戍卫,各方势力都想拉拢。
安国公表面上装出一副不愿随波逐流的淡泊样子,实际上与裴章暗度陈仓。
可怜沈氏一直被蒙在鼓里,大概裴章登基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这世上有人追求富贵尊荣,有人求的或者只是内心的一片净土。
嘉惠后爱梅花,是整个大业朝都知道的事情。
梅花品行高洁,凌寒独自开。
那样的人,绝不会稀罕什么中宫之位。
裴延想了想,在纸上写道:臣谢皇上的好意,但臣没有娶妻的打算。
臣粗鄙,安国公女出身高贵,又是皇上的妻妹,理应寻个更好的归宿。
他怎会不知道皇帝的算盘。
这小沈氏也是继后的人选之一,裴章把她塞给自己,既彰显了天子的恩德,又不用娶她。
而没了安国公和嘉惠后的庇护,小沈氏只能哑巴吃黄连。
说不定到时还要被裴章威胁,变成天子安插在靖远侯府的一双眼睛。
他不常在府中,倒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不喜欢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裴章早知裴延会拒绝。
此事也不着急,只需以亲事为由,继续把裴延留在京城。
直到磨得他沉不住气,不怕他不答应。
两人各怀心思,表面和气地聊了会儿,裴延就起身告退了。
走出皇城,裴延坐上马车,秦峰问道:“爷,皇上可是赦免了您?算算时间,布政使的折子大概是到了。
他们没想到,鞑子狡猾,那些归降的战俘大多染了瘟疫,如果不及时处置,会蔓延至整个军中,死伤无数。
”
在旁驾车的昆仑不说话。
那些战俘虽然染了疫病,但也是他的同族。
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向裴延磕头求过情。
裴延本也有心救治,可那主将把重病将死的人混在里头,企图传染给大业的将士。
疫情迅速蔓延,无法控制。
所以裴延才下令坑杀他们。
这些事,当地的布政使和按察使调查得一清二楚,还写了言明前因后果的折子。
但裴延按着不然他们动作,最近才把消息传入京城,从而洗脱自己的罪名。
裴延嫌秦峰多嘴,看了昆仑一眼。
昆仑虽然归降,但依旧是瓦剌人,跟那些战俘属于同族,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族人死去,心里不可能不难受。
秦峰自觉失言,赶紧转了话题:“那皇上可有说我们几时能回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