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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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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母,金尊玉贵。

    然而她与天子少年时结为夫妻,彼此相敬如宾,入宫之后,两人却渐行渐远了。

     一年多前父亲病逝,安国公府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异母弟弟因年轻而无寸功,不能承袭公爵之位,只封了个安定侯。

    继母因此与她生了嫌隙,再不往来。

     沈潆不是没为安国公府争取过,但皇帝根本听不进去。

    她这个失势又病重的皇后,在天子眼里,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此时,殿外有宫女的谈笑声传来。

    按理说,中宫周围不许宫人如此放肆。

    但皇后将死,又被天子冷落许久,自然有人不把长信宫放在眼里。

     “去外面看看。

    ”沈潆虚弱地说道,声音中尤带着几分威仪。

     玉屏回过头,用手势打发一个宫女出去。

    外面随即传来一阵厉喝,喧闹声就止住了。

    那宫女返回来,支支吾吾的,不敢言明。

     “说吧,如今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住的?”沈潆轻扯嘴角,清秀的面庞一半陷在阴影里,气若游丝。

     宫女跪下说道:“回禀娘娘,再过几日,便是徐昭仪的封妃大典,又恰逢她怀育龙嗣,所以后宫各处都忙着去道喜。

    蒹葭宫的人一时忘形,并非有意冲撞中宫。

    ”最后一句显然是她自己加的,为的是不刺激原本就身子孱弱的主子。

     沈潆听了,只觉得讽刺。

    皇帝最后一次来找她,就是为了徐蘅的事,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不欢而散。

     徐蘅进宫以后,恃宠生娇,行事跋扈,屡屡打压位份低的嫔妃不说,还敢顶撞她这个皇后。

    那次,徐蘅逾制支取了与皇后同等规格的金器,别宫的妃子告到沈潆这儿,沈潆不过传徐蘅来训了几句话,以平众议,徐蘅转头就告到皇帝那里。

     皇帝驾临长信宫,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了沈潆,还当众宣布晋升徐蘅为庄妃,理由是她温柔谦恭,秀外慧中。

    沈潆被气到吐血,加重了病情。

     若父亲还在,安国公府还能帮得上皇帝,她何至于此?说白了,后宫的种种荣辱,不过是前朝权力斗争的折影罢了。

     “你扶我起来,其它人先退出去。

    ”沈潆伸出手,对玉屏说道。

     玉屏对身后的宫女们点了下头,待宫女们行礼退出去,自己俯身去扶沈潆。

    玉屏觉得皇后娘娘今日的精神比往日好上许多,兴许真是御医调配的香起了作用,心里还有些高兴。

     沈潆下床,蹒跚走到妆台前,慢慢地端坐下来。

    铜镜里印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形容枯槁。

    她抬手按在脸侧,心中无限哀戚。

     这几年,她左右周旋,为天子费力维持后宫平衡,处处力求至善,生怕有辱家门,有愧中宫之位。

    几乎熬尽了心血,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堂堂皇后,竟落得犹如弃妇一般的下场。

     沈潆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道:“玉屏,你的老家并不是我母亲的故乡嘉兴府,而是福建建宁府,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在等你,是吗?” 玉屏一惊,连忙匍匐在地上:“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有意欺瞒……” 沈潆打断她:“你不过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

    大殿旁边八宝架的第三行第二格有个黑漆盒子,里面是我为你存的嫁妆。

    等我死后,你就告诉皇上,我准你出宫嫁人。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他应该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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