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偏爱他啊。
方拭非又开口说:“我是在认真问的。
你想好了吗?”
顾泽长声音闷闷道:“以前我不想,因为我觉得做皇帝太没意思。
我与几位兄长关系都不好,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是四哥。
唯一会真心关怀我的,是琰哥。
他们二人都对皇位没有兴趣,且敬而远之。
我又看见三哥为了皇位汲汲营营,面目丑陋,叫我即畏惧又讨厌。
”
“四哥说,皇权禁锢父亲,也让父亲禁锢他,他讨厌被禁锢,可却连京城都出不了。
”顾泽长苦笑道,“可我从未想过皇位好或不好,那位置离我太远,无论怎样都轮不到我的。
”
方拭非问:“那现在呢?”
“父亲不关心我们,即便是皇子也会受人欺负。
我们几人小的时候,就在百官怒其不争的眼神中长大。
”顾泽长捏住拇指处的肌肉,“我就想,莫非真是如此?可后来,忽的有人告诉我,不一样了。
三哥死了,曾经我不敢奢望的东西,清楚地落到我眼前。
我为此惭愧,却又禁不住地窃喜。
我就想叫他们知道,我不是那么没用。
我想叫父亲也会有离不开我的时候。
我想要认同。
”
顾泽长语气惨淡道:“于你而言,这或许很可笑,可于我而言,却很重要。
我都想好了,结果到头来还是我自作多情。
”
方拭非哑口无言。
“琰哥说,让我让让你。
我最近两天就一直在想,他想叫我让你什么?我想要的你都有,人人都关心你,喜欢你。
不过是随口才提起我。
连我自己也喜欢你。
”顾泽长眸中泪光闪动说,“你们是不是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我从没在你们面前说过谎呀。
我不会害你的。
”
他抬起手,用袖口粗糙地擦了把脸。
方拭非说:“我相信现在的你。
”
“嗯!”顾泽长,“裴珏先前来游说我。
说你蛊惑陛下,有意皇位,而陛下如今神志不清,难以识人,做出的决议不可相信。
若当真如此,请我做好准备,一致对外。
现在宫中禁军大半在他手上,你自己小心。
”
方拭非:“我知道。
”
二人说到这里,被人打断。
“殿下。
”内侍小声说,“陛下请您进去。
”
顾泽长颔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去了。
”
方拭非:“嗯。
”
方拭非不知顾登恒又跟他们在商讨什么,反正几人议事还算利落。
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
御史公神情疲惫,朝她颔首。
顾泽长紧跟其后,同样是两手空空。
方拭非正想问,里头顾登恒又在喊她。
稍做招呼,转身进去。
顾登恒指着床前两张黄帛布。
“朕给你的东西,你不要再拒绝。
”顾登恒说,“朕比你明白,世事比你想得艰难。
你就当是安我这位老人的心吧。
”
方拭非两手接过,并未打开,只郑重收好,点头道:“是。
”
顾登恒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