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章

首页
吼陶淮南又是一哆嗦。

     陶晓东走过去抱他,陶淮南立刻紧紧贴上来。

     老家叔叔说那是迟家的小子,见天儿这么光着,他爸喝酒喝傻了,喝多了就打他。

     “迟家?”陶晓东问,“迟志德?” “对,你还记得?” 陶晓东跟迟家那个酒鬼没差几岁,小时候打过架,他还砸过迟家的玻璃。

    迟家辈辈都是酒鬼,喝多了打老婆打孩子,迟志德从小就被他爸打聋了一边耳朵。

    陶晓东向来不待见他们家的人,路过绕着走。

     “他儿子都这么大了?”陶晓东看着那小孩儿,从头到脚都光着,连个布片都没,身上那些伤和疤一看就是被打出来的。

    陶晓东看不下去,放下陶淮南,脱了身上的大衣,裹住那孩子。

     男孩前后打着摆子,整个人以夸张失控的幅度剧烈地发着抖,牙齿磕得喀喀响。

     大衣带着体温罩着他,男孩手里还抓着陶淮南留着温度的大杯子,抬头看了眼陶晓东。

     陶晓东也看着他,这孩子长得随他爸,不好看,也不讨人喜欢。

    陶晓东尽管无意多管别人家的事,可是这么冷的天儿光着身子光着脚在外面跑,一个不当心可能就冻死了。

     陶晓东看了眼男孩腿间冻得发紫缩起来那一小点,在外头这么冻几个小时,小鸡儿不掉也废了。

    他想让那男孩去屋里暖和暖和,然而还不等他张嘴,那小孩转头就跑了。

     大衣和水杯都扔在地上,沾了地上的脏雪和泥。

    老家叔叔吆喝着骂了声,把东西捡起来:“懒得沾他们家的破事儿,他爸就是个疯子,疯起来谁都打。

    ” 陶晓东问:“他妈呢?” “让他打跑了,谁跟疯子过得了,早走了!” 陶晓东穿回大衣,也没管上面沾的泥,蹲下去抱陶淮南。

    陶淮南手上还带着刚才牛奶的温度,滚烫的小手心贴在陶晓东脖子上。

     陶晓东问他:“吓一跳吧?” 陶淮南点点头,声音不大:“吓我一跳。

    ” 陶晓东于是隔着帽子用力捋了捋他的脑袋,哄了句:“摸毛吓不着。

    ” 那时候的陶淮南被他哥护得跟个娃娃似的,小瞎子太脆弱了,陶晓东天天绑在身上护在眼前。

     这个岁数的男孩儿按说正是街上乱跑傻淘的年纪,淘起来能把爸妈气得扯过来抽一顿都不解气,陶晓东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然而也不全是那样,这有一个没了爸妈自己又没法活的小瞎子,那又有一个有爸妈还不如没有的小脏狗。

     说到底人不同命,命好的各有各的好,惨的也都能各自惨出花来。

     陶淮南喝了他哥重新给热的一大杯牛奶,小孩养得精,每天一大杯牛奶缺不了,喝得小孩奶白奶白,浑身上下都是那股奶哄哄的膻味儿。

     喝了牛奶下午睡了长长的一觉,被他哥放在炕上,铺着他自己的小毯子。

    梦里梦外都是外面灵棚时不时响起的唱丧声,阴阳先生突然吼的一嗓子总让他连睡着也肩膀一缩。

     因为这一觉,到了晚上睡不着了。

     哪怕眼睛看不见,白天黑夜对他来说也还是有区别,眼前那点微弱的光线能让瞎子的世界分个昼夜。

     陶晓东晚上不睡,棉袄外面裹着一层老家叔叔沉沉的黄绿色军大衣,领子立起来护着耳朵和脸,蹲坐在火盆边给爹妈守灵,时不时在火盆里点火烧沓纸钱。

     他进来看了陶淮南一次,陶淮南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